“那两位嬷嬷，是不是曾经侍奉过柳音离的母亲？”
柳莫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他：“你为什么这么问？”
柳寒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这几天听到了一则谣言……”
“一派胡言！”
柳莫风听了他的话，顿时怒不可遏，手猛的一拍桌子，喝道：“你马上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传这种谣言！”
“已经查过了，最先传的人是曾经待在梅园的几个丫鬟，在前几天已经接连暴毙。”
柳寒舟说着，眉头皱的更深了，联想到柳府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件，心里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柳莫风听了他的话，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对，犹疑的问道：“这么巧？”
“……也不一定就是巧合。”
柳寒舟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不管这背后的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人传这种事，就这个谣言的内容而言，也并非全是错的。”
“哦？寒舟竟然也相信这种鬼神之说？”
柳莫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个儿子他最清楚了，从来就只相信自己，不信鬼神天命。
柳寒舟摇了摇头，道：“并非是鬼，而是这背后的人恐怕和柳音离关系匪浅。”
柳莫风思索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柳寒舟得到他的允许，先是犹豫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道：“这人是在祠堂事件之后突然出现的，对先夫人肯定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而且死去的人也确实都和柳音离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柳寒舟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个人对柳府地形熟悉，而且消息灵通，肯定是多年潜伏在柳府的，他能够躲过府中暗卫的眼睛，武功肯定只高不低。”
说着，他看向柳莫风，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柳莫风想了想，皱着眉头道：“我并不记得有这种人。”
“这人能够在柳府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父亲不知道也很正常。”
柳寒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我们要弄明白的是，这个人杀人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为了报仇吗？”
柳莫风想起最近的糟心事，烦躁的摆了摆手，叫来了守在门外的侍卫。
原先守在柳莫风身边的侍卫在前几天突然死了，这个是最近提拔，为人看着憨厚，但是武功却是所有侍卫中最好的。
柳莫风看到他走进来，眯缝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沉声道：“你去……把柳音离给我带过来。”
“是。”
……
“姐姐！柳安瑾的那两个丫鬟也就算了，那些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柳音离红着眼睛，大声的质问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身体气的发抖。
花弄影半躺在竹榻上，手指细细的琢磨着指甲上的丹蔻，淡淡的道：“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我……我没有，就是……”
花弄影没有像之前那样安慰她，也没有因为她的质问向她认错，态度淡到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柳音离不禁生出了几分畏惧和退意。
她想起了第一次在梦中见她的场景，火光冲天，尸山血海，那些哭喊声，嘶吼声犹在耳侧。
只不过因为她是她的姐姐，又一直在细心的呵护她，包容她，为她解决难题，她便忘了她的姐姐……是一个怎样杀人如麻的魔头。
花弄影看出她的惧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撩了撩头发，笑道：“阿离，你后悔了，对吗？”
“我……”
花弄影没有听她说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别傻了，从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没有回头路了，你现在只能跟着姐姐走，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你也只能跟我走！”
“阿离，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道理，你该懂了。”
“……”
柳音离没有说话，倔强的咬着下唇，然后就听到花弄影继续道：“再说了，那些人可一点都不无辜。”
“恃强凌弱，攀权附势，杀他们……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姐姐！你……”
柳音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大小姐，老爷请你去一趟书房。”
柳音离瞪了她一眼，收拾了一下着装就跟着侍卫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注意到她院子里丫鬟诡异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
柳音离有些疑惑，但她没有多问，想着等回来之后再说。
而她也因此，失去了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
刚刚那些丫鬟都是一直在院子里干活的，虽然声音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足够让她们知道房间里是有人在争吵。
而可怕就可怕在这点。
虽然是在争吵，但是她们听着至始至终都只有柳音离一个人的声音，就像一个人在唱双簧戏……
这个大小姐，怕不是也疯了吧？
他们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可是看到柳音离出来之后言行举止都很正常，便否定了心里的想法。
可能是想多了吧……
另一边，柳音离跟着侍卫前往书房，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丫鬟小厮，看到她都脸色大变，仓皇的跑开。
这让她无奈的同时，心里又生出了一些不悦。
明明是姐姐杀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跟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唉，你……”
柳音离拉住一个丫鬟，正准备说什么，那丫鬟却猛的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道：“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柳音离看着她惶恐不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没事，你走吧。”
“谢谢大小姐！”
那丫鬟听后，连忙道谢，然后一溜烟就跑了，看的柳音离心情复杂的很。
侍卫见此，抱歉的笑了笑，安慰道：“她们也是被最近发生的事吓到了，不是在刻意针对您，大小姐不要介意。”
柳音离勉强的笑了笑，低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