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落乌啼霜满天
“这是发生了什么？姐姐怎么这么狼狈啊？”
林氏还想要解释，兰娘子娇柔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众人见她走了进来，身形娉婷袅娜，一袭青衣，头上斜斜的插着一根白玉簪，只是简单的装扮，便叫柳莫风眼前一亮，更何况是在见过了林氏那张脸之后。
兰娘子也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了，一进来就道：“姐姐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日怎么说得病就得病了？安瑾竟然还同时出了事，也真是赶巧了。”
“莫不是……姐姐得罪了什么人？如今报复来了？”
兰娘子声音虽然柔媚，但是说的话却很冲，而且句句都往人心窝子上戳，林氏在经历了今天早上两次打击后，往日的冷静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时就炸了，骂道：“你胡说什么？！你这个贱人，是不是巴不得我们都死了？！”
“妹妹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姐姐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兰娘子撇了撇嘴，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委屈的道：“妹妹只是想着，柳府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只有姐姐和安瑾出了事，总归是需要理由的。”
“你……”
林氏还想要反驳几句，便被柳莫风打断了。
柳莫风见美人落泪，心里疼惜，再加上最近本来就看林氏不顺眼，便喝道：“兰儿说的也没有错，你真的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你自己了！”
“老爷！你怎么……”
林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绝情，然后又目光希翼的看向柳寒舟，急切的道：“舟儿！舟儿，你帮娘亲说句话呀！”
柳寒舟本来是像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这一场戏剧的，猝不及防的被娘亲求到跟前，还愣了一下，看着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沉默了下来。
林氏见他不帮自己，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柳莫风被她无理取闹弄的心里烦闷，搂着兰娘子的腰不耐烦的道：“行了！我看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也管不好这后宅了，就先交给兰儿吧！”
“老爷！我……”
林氏见他要收回自己的权利，连忙起身想要阻止，刚开口却被柳莫风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如今大势已去，柳莫风已经对他很不满了，不能再胡搅蛮缠下去。
她不甘心的捏了捏拳，几乎是咬着牙回答道：“……是。”
……
林氏母女的事情还只是个开始，自那之后，柳府就开始不断的死人……
第一天，柳安瑾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分别被发现死在月镜湖里和被烧毁的柴房之中，一个是溺水，一个是因为忍受不了灼烧之痛，咬舌自尽的。
第二天，柳府的管家被失手分离，头颅挂在前厅门口，身体被放在了厨房，剁成了肉酱。
第三天，是柳府的一位姨娘，被发现的时候是在浴桶里，整个人浸泡在血水里，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第四天……
这些人死状各异，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在尸体上，都刻着相同的字样。
我回来了。
一时间，柳府的人都惶惶不安，生怕下一个被害的人就是自己。
这件事情被闹大后，诏狱的人也过来查看过，却都一无所获，京城的人私下里议论，说是柳大人惹到了什么人，如今报仇来了，便不约而同躲柳家的人远远的，唯恐被牵连。
……
柳府，愁云密布。
在凄清的大院里，只有几个丫鬟不情不愿的扫着地，偶尔还警惕的看一眼四周，神色惊慌。
突然一个丫鬟停下手中的动作，神秘兮兮的靠近其他人，低声说道：“唉，你们知道最近在传的一则谣言吗？”
“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
其中几个没听过的一脸迷茫的看着其他人，而其他的则一个个眼睛发亮，其中一个兴奋的道：“我听说那些死的人，都是因为欺负了咱们大小姐，被死去的周夫人寻仇了！”
“你不要乱说啊！周夫人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之前大小姐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见她出来帮忙啊！”
“这……”
那个最先说话的人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有道理，随后又不服的反道：
“可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曾经欺负过大小姐的，要不就是看到大小姐受欺负袖手旁观的，这个你怎么解释？总不会是巧合吧？！”
“还有那个字，‘我回来了’，除了周夫人，谁还需要用‘回来’这两个字啊？！”
其他人皱着一张小脸，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周夫人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
“周夫人善良是真的，但那也要她是人啊！更何况他们欺负的还是她女儿！”
“这……”
“你们在干什么？”
丫鬟们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激灵，连忙朝声音的一边看去，只见柳寒舟冷着一张脸，站在墙角，严肃的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丫鬟们连忙心虚的低下头，一言不发的站成一排，在柳寒舟凌厉的目光下险些坚持不住。
还好柳寒舟并没有打算为难他们，只是严厉的喝道：“做事就给我好好做，不要传这些风言风语，下次再让我看到，定罚不饶！”
“是！是！”
丫鬟们见他不追究，松了一口气，连忙四散开来，继续扫着地，这下她们安分多了，连最开始的不愿和警惕都没有了。
柳寒舟看着她们，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朝着柳莫风的书房走去。
其实这则谣言他这些天听过不少，各种版本的都有，就是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
柳寒舟来到柳莫风的书房，见到父亲一脸烦躁的坐在案前，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他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唤道：“父亲。”
柳莫风轻轻的应了一声，抬起头看向他，叹了口气，神色略显疲惫道：
“寒舟，昨天又死了两个人，是你母亲身边的。”
柳寒舟愣了一下，然后想到林氏身边的两个嬷嬷今天一大早出门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问道：“是郑嬷嬷和李嬷嬷吗？”
柳莫风点了点头，然后靠着椅背，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丫鬟在梅园发现的，面色发紫，很明显是被人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