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我慢慢走到了卷成一团的国师床前,试探着问:「要不,先把药喝完再尴尬?」
他不回答,只左右滚了两下,然后把被子压了压,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蚕宝宝。
我哑然失笑,真要说起来,他还比我小两岁,孩子气些也能理解。
我耐着性子劝他:「听话。」
他不理我,仍旧紧紧抓着被子,只露在外面玉竹般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
我伸手去拉被子,他死死攥着不放,来回扯了几次,眼瞧着要被我拽下来了,他急了,猛地用力,我一个不稳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瞬间我俩都僵住了。
他被我压着,被子盖着脸,看不见表情,我只能感受到相贴的胸膛下他狂乱的心跳。
半晌,我渐渐回神,见他的手已经松开了被子,掌心向上放在头的两侧,许是太过紧张,像极了举手投降的小浣熊。
我暗觉好笑,一点一点将被子从他脸上拉下来,只见他清俊的面颊漾起一片飞红,比盛开的牡丹还要艳上几分。
近在咫尺,视线相接,他的脸更红了,甚至慌乱地躲开了我的目光。
我自觉拿捏到了他的短处,笑着调戏道:「喝不喝药?不喝我喂你了哦~」
说着我故意驽起嘴啵啵两声,他惊得双目圆睁,瞬间从脖子根儿爆红到了耳朵尖儿,仿佛煮熟了的虾子,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短暂的社死之后,他终于是肯喝药了,带着豪气云天,慷慨赴死的架势。
「诶~真乖!」我连声夸他,「奖励你再来一碗。」
三碗下肚,大功告成。
陆仁秉立刻奉上蜜饯给他去嘴里的苦,他却偷偷瞟了我一眼,撇开脸硬气道:「不用,我不怕苦。」
我憋着笑:「你怕吧!」
「我不怕!」
我不多说,直接捏起一个蜜饯塞进他嘴里。
「……真不怕。」他小声嘟囔,可嘴上逞着强,嘴里却苦得受不了,几口就将蜜饯咽了,又一连吃了三颗,锁紧的眉头才算散开些。
真是个别扭的傲娇子。
我不方便多留,起身告辞后,他亦步亦趋地送我出去。
一路无话,到了门口,他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你还会来吗?」
我笑着望他:「你希望我来吗?」
他静了静,小声说道:「……不合规矩。」
他的失落太明显,垂着眼眸,长长的羽睫在目下映出晦暗的影子,像是坠落的翩翩蝴蝶。
我心里发软,笑着揶揄:「你不就是规矩吗?我的神明大人。」
他的脸又红了。
他的脸可太容易红了。
红得我都不好意思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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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又遇见了韶华公主,她拿了把刀挡在我的面前:「本公主今天就教你做人!」
我立刻来了兴趣:「怎么个教法?」
是讲德国骨科小故事的那种吗?
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