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迟迟没有动静。
正当宋海言疑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时,房门从外面打开,走进来的人却是任越,身后还跟着王助理。
宋海言表情顿时变得僵硬。
他的反应落入任越眼底,挑了挑眉,“看见我不高兴?”
宋海言趁保镖关上房门时扫了眼门外,紧张地说:“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任越扯下领带,动作间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有点事要回来处理。”
宋海言看着任越,总觉得他今天的态度和以往不太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危险。
他手心微微出汗,无意识往身后的枕头靠了靠。
任越注意到宋海言这个动作,没有拆穿,这时房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人是赵束。
赵束看见任越后,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很快被他掩饰好,朝任越点了下头,“任总。”
任越凉飕飕盯着他,没有说话。
赵束来到床边,放下午餐,语气里多了分疏离和礼貌,“宋先生,这是中午的午餐。”
宋海言喉结动了动,不敢去看赵束,低声说:“谢谢。”
赵束正要离开,任越突然开口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赵束顿了顿,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任总,您指的是?”
任越微微一笑,“夏夏不是让你传纸条吗,怎么?中午没让你帮忙带进来?”
这话落下,宋海言的脸一片惨白,彻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赵束脸色微变,强装平静地说:“任总,我听不懂您这句话的意思。”
任越给王助理使了个眼色。
王助理挥了挥手,门外顿时冲进来几个保镖,一人一边按住了赵束的肩膀。
宋海言慌了,颤声道:“任越,你要干什么!”
任越回头扫了他一眼,沉声说:“待会我再找你算账。”
那一眼蕴含了无数的情绪,有愤怒、不甘、怨气,强烈到让宋海言生出如坠冰窖的错觉。
赵束挣脱不开保镖的束缚,表情再也维持不了平静,声音微冷,“任总,你这是要干什么?”
任越只是冷冷道:“搜身。”
王助理走上前,把挣扎的赵束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最后从他右侧的裤兜里找到一张纸条,交给任越。
任越打开来看,内容是夏夏写的一行字:爸爸,你好久没送我去学校了,我好想吃冰糖葫芦。
任越冷笑一声,把纸条撕碎,回头去看宋海言。
宋海言恐惧地往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床头,双手下意识按住身下的枕头。
任越简短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宋海言用力摇头,紧紧按着身下的枕头。
任越一把抓住宋海言的脚踝拖到身下,铁链撞在床边发出“咣当”巨响,枕头被掀开,秘密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任越拿起枕头抖了抖,数不清的纸条如雨点飘落在床上,全是夏夏给宋海言写的纸条,被宋海言全都细心地保存了起来。
枕头底下还有夏夏画的一副画。
宋海言浑身一颤,急忙伸手去拿画,被任越先一步抢走。
画里一个大人牵着小孩的手,站在破破烂烂的屋子前笑得开心,下面写着爸爸和夏夏,没有任何任越的存在。
原来他在宋海言和夏夏心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外人。
任越周身的气息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他收紧五指,温馨的画在他手里变得皱皱巴巴。
宋海言有些慌了,急忙说:“任越,把画还给我吧,我只是想留个念想。”
任越低头看他,眼睛里不带半分情绪,冷得令人心慌。
宋海言看着被撕开一条裂缝的画,心里彻底慌了,他爬过去抓着任越裤脚,哽咽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不要,这是夏夏给我的,不要毁掉它,我求求你了........”
他绝望的哭声落在任越耳朵里,顿时有些心软,但是一想到宋海言背着他和夏夏偷偷联系,还对着家里新来的营养师笑,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软顿时被卷起的怒火吞噬了个干净。
任越毫不留情把画撕成碎片,像丢垃圾似的扔在地上。
宋海言看着面前飘落的碎片,整个人像被抽光了力气,瘫坐在床上,眼睛渐渐失去光亮。
任越一字一句冷冷道:“宋海言,以后你别再想见到夏夏。”
宋海言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光着脚下床,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碎片,抱在怀里,发出痛苦的呜咽,眼泪潮湿地划过他的脸颊。
看着宋海言这副样子,浓烈的酸涩像巨浪般冲上任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不敢再看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宋海言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坐在地上,像个被抽走灵魂的人一样。
他唯一的念想就这样被任越亲手毁掉了。
甚至以后,他再也不能见到夏夏。
宋海言低下头,看着手里被撕得四分五裂的画,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上面,晕开一滩水渍。
他突然在想,如果他出事的话,应该就能离开这个囚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