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极端(上)
从卧室离开后,任越来到书房,重重坐到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王助理不敢吭声,安静地站在一旁。
任越沉默片刻,开口说:“去找个新的营养师,要女的,年纪大一点。”
“是。”王助理一一记下,迟疑道:“那之前那位营养师怎么办?”
一提到赵束,任越眼底翻起令人心惊的寒意,“没有职业操守,还配当营养师吗?”
说着任越斜睨了眼王助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王助理心想,这是要让赵束失业的节奏,点头道:“我明白了。”
王助理走后,任越打开面前的电脑,调出卧室的监控,只见宋海言跪坐在床上,把撕碎的照片一张张黏了起来。
然后就捧着画一动不动地发呆,画面仿佛定格一般。
任越眉头皱得紧紧,心脏传来一丝密密麻麻的疼。
如果宋海言不搞这些小动作,他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都怪宋海言不听话。
每次他想要好好对待宋海言时,宋海言就和他对着干,把他仅有的那点耐心消磨殆尽。
监控里,宋海言一夜没睡,睁着眼到天亮。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从没见过的中年女人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宋海言愣了一下,目光跟随对方来到床边。
中年女人把早餐放在宋海言面前,微笑道:“宋先生,起来吃早餐吧。”
宋海言张了张嘴,经过一夜的嗓子沙哑得厉害,“赵先生呢?”
女营养师摇摇头,“我不太清楚,我是任总今天早上新招聘来的。”
宋海言像失去光亮的星星,双眼变得黯淡无光。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腿上用遖鳯獨傢透明胶粘贴起来的破烂不堪的画,心渐渐沉到了底。
赵束应该已经被任越辞退了。
宋海言想到昨天赵束被搜身时的样子,心情异常难受。
都是他连累了赵束。
见宋海言迟迟不动筷子,女营养师提醒道:“宋先生,任总交代过,你必须全部吃完。”
宋海言几乎把头埋在胸前,像是在喃喃自语:“就算我吃完了,任越也不会让我见夏夏的。”
女营养师听不懂宋海言在说什么,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宋海言回过神,伸手把早餐推了回去,低声说:“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不等女营养师开口,宋海言躺回床上,抱着怀里的画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背影单薄消瘦。
女营养师实在没办法,只好把早餐端走了。
中午时分,女营养师又端着午餐来了一次,宋海言依旧躺在床上,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担心出事,只能打电话给任越,为难地说:“任总,宋先生不肯吃饭。”
任越沉声道:“一口都没吃?”
“是。”女营养师说:“早餐和午餐都没动过。”
话音落地,她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任越沉沉地说了句知道了,电话被挂断。
女营养收起手机,回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心想早知道是这么难缠的活,她就不接了。
半个小时后,房门再次打开。
宋海言以为是营养师又来了,他没有抬头,继续盯着手上的画。
面前突然传来任越森寒的声音:“你是打算饿死自己和孩子?”
宋海言放在画上的手指一顿,头又低了几分。
一只手猛地抽走他怀里的画,宋海言被迫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任越,他神色紧绷,表情写满了不悦。
宋海言忽然说:“你又想撕掉夏夏的画吗?”
任越喉中一哽,又听见宋海言自暴自弃地小声说:“你想撕就撕吧,我会重新粘起来的。”
任越目光落在手里的画纸上,被撕得七零八碎的碎片拼接起来后看不出什么痕迹,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力气才重新粘起来的。
他轻吸一口气,声音更加低沉,“是因为这幅画,所以你才绝食?”
宋海言没有吭声。
任越忽然一笑,“还是说,因为我炒了赵束,所以你才故意和我对着干?”
宋海言喉咙动了动,低声道:“是我拜托他给夏夏传信的,不关他的事。”
任越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喜欢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的人,尤其他敢瞒着我和你还有夏夏接触,我只是辞退他,已经够便宜他了。”
宋海言听任越这个语气,知道他就算解释再多,任越也不会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