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矣徊偏头,向赵杳递了个眼神。
两个人从会所背后一路往人流密集处行进,录影棚旁边有一间临时存放乐器和演出设备的仓库,位置很偏,寻常时候很少有人来。
“进来。”温矣徊推开玻璃门,一边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赵杳一瘸一拐地迈步进来,腿部的血液循环刚恢复不久,还略微有些发麻。
“怎么了?”温矣徊一呆,俯下身想检查他的腿,下意识地担忧道,“刚刚摔到哪里了么……”
面前的人却始终一个字也不说,只拉住他的胳膊,轻轻地往上抬。
温矣徊顺从地站起身,还未站稳,赵杳就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肩,像是个撒娇索求拥抱的孩童,细软的头发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
“别躲。”赵杳喃喃地道。
长夜无月,夜也会寂寞。
盛夏的晚上,青年人独有的体温总是高了那么半度,让温矣徊觉得舒适得刚刚好。
来自胸腔内的起伏又一次躁动不止,他明白,只要对面的人是赵杳,自己怕是永远也狠不下心来。
其实和赵杳相处过那么久,温矣徊很少见他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以前的他隐忍且听话,今天却变得依赖和任性了许多,令温矣徊越发地担心,他刚刚是不是摔痛了哪里,忍着没有讲出来。
“身上有哪里疼吗?”半天,温矣徊才轻轻环住对方的腰,试探着问。
赵杳摇摇头,小声凑在他耳朵边,“就是腿麻了,没事。”
温矣徊明显松了口气,看了眼不远处角落里堆的桌子,对赵杳道:“先坐下。”
那桌子离他们还有一小段距离,温矣徊干脆将双手往下移,箍在了赵杳大腿根处,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慢慢走到桌子旁把人放下,温矣徊又蹲下身,轻轻帮他按摩着小腿。
“温矣徊……”赵杳拉住他的胳膊,一手绕向人脑后,轻轻扯住那根连接面具的线,“摘了吧,我都看不到你。”
温矣徊一哑,默默低下头,任凭对方将那副面具取了下来。
就着外面的灯光,赵杳方才重新看清了温矣徊的脸。那张面孔依旧柔和、惊艳,只是相较上一次见到,明显又清瘦憔悴了不少。
“不是躲着不想见我吗。”赵杳低下头,赌气似的将那面具放到一边,苦着嗓子问,“怎么又突然跑出来。”
温矣徊咋舌,想起自己之前的决绝,一时也无法为此时的行为做出些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