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扭曲着一张脸，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话来：“我、我……天太黑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男人的手毫不留情地钳在了他受伤的大腿上，使劲一扭，声音比冰块还要冷了几分。
“说实话可以活命，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凯文痛得几乎讲不出话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向外淌，咬着牙，半天才哆嗦着道：“我看见你……跟他说话，然后、然后把他杀了，拖到了河边的树叶堆里……埋起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男人松开了他，还不忘用他的衣裳将手擦干净，气定神闲地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副皮手套戴上。
“我……我以为盛哥，背着我们出来，是要私接什么生意，就偷偷……跟上来看看。”
“为什么躲起来？”男人又问。
凯文已然是欲哭无泪，只能咬着牙说道：“盛哥要是出事，我们……我们私下里干的买卖，肯定要被警察查出来，我就想着、先躲两天避避风头。”
他别无选择地说了实话，自从那晚他看见陈福盛被杀，已经被吓破了胆，在外面逃了这么些天，心里更是一直悬着没放下来。
他整日惶惶不安，连陈福盛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也搞不清楚，只能先为了保命暂时躲到乡下，决定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想办法能不能把陈福盛私藏的钱拿到手。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躲几天，自己就被人揪了出来。
“你们这些年，放出去的高利贷，赚了不少油水吧？”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透过面具内部的纱网俯视着他，一边问，“陈福盛的钱，除了被警察查封的那一部分，是不是都在你这儿？”
凯文暗自叫苦，心想果真是陈福盛平日里作恶太多，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得罪了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还要连累他一起被拖下水。
“钱都……都在盛哥那儿，我只是个帮忙的，几乎拿不到什么。”凯文说着，一边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裤腿，“求求……求求放了我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他十分恳切地求饶，却被男人不耐烦地一脚踢开，肚子上又挨了好几下，不由得闷哼了声，哭喊着又换了说辞：“但是他绝对……还有钱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男人冷笑一声，似乎终于对他的回答满意了一些，气定神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极细的注射器来，掰掉上面的针帽，拇指在推杆上轻按，很快便有冰凉的液珠从针头冒了出来，滴落在凯文眼前的瓷砖地上。
凯文见状，以为自己也要跟那晚的陈福盛一个下场，一下慌了神，挣扎着往远处躲，声音都带了哭腔。
“我想起来了——他、他还有个女儿，肯定在他女儿身上……别、别杀我！如果你要的是钱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
可他就算说了再多的话，似乎都无济于事。
男人的动作利落而干脆，将针尖自他的侧颈扎入静脉，冰凉的麻醉剂随着血液流进身体，没过多久，他的意识便不受控制地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