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矣徊略有些不自然地继续剥了个果冻,心想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成熟男人,总不能在赵杳这种未经世事的臭小子面前丢了面子,于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包装还、还挺精致的哈。”
赵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瓶子重新扔了回去,“嗯。”
“……给你尝尝这个,还挺好吃的。”温矣徊又道。
一颗粉红色的桃子味果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还没等赵杳反应过来,就正正好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你……”赵杳皱眉,表情冷得像是要打人。
温矣徊连连赔笑,意思是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赵杳也不敢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板着脸,低头慢腾腾去撕果冻的塑料盖。
“这里面有酒。”他打开闻了闻,犹豫了下还是放进了嘴里,将果冻含着道,“以前我妈跟我说,喝酒要有个由头,不然不吉利。”
温矣徊又给自己剥了一颗,也不怕醉,一个劲儿地嘴里吸溜着,“这也算喝酒?没有由头,找一个不就行了。”
他看了他一阵,忽然冷不丁地开口,声音呜噜呜噜的,“新婚快乐。”
赵杳倏然一呆。
果冻里的酒心飞快在唇舌间炸开,漫上他的意识。
眼前温矣徊明明正笑得轻慢,赵杳却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很多附加的东西,有玩笑,有真诚,有歉疚,有自嘲,还有些许意味不明的情愫,令人看不透彻。
其实温矣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赵杳说这个,他瞧着屋里轻柔的氛围灯,忽然觉得有点感慨。
一辈子大概只会有这么一次阴差阳错的经历,被当作热恋的情侣,红酒西餐,鲜花满地。
温矣徊盯着赵杳看了一阵,想到俩人早先的尴尬和滑稽,突然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起初他还笑得收敛,到后来已经控制不了,一边往赵杳怀里又扔了几粒果冻,一边抿着嘴不住地嗤笑。
赵杳本来木着一张脸,见温矣徊一副傻乐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低下头弯着嘴角,略显嫌弃地“嘁”了一声。
“嗯,你也是。”
他抬眸,瞳仁里映出个温矣徊的影子来,很快又转过身,准备躺下去。
“哎哎——”
坐在床的另一头的人却不干,抬腿又要踢过来,“你别又躺下啊,起来说会儿话,我晚上是真的睡不着。”
赵杳弯了一半的腰又直了起来,对温矣徊的无理要求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
“手机给我。”愣了一阵,赵杳无奈朝他摊开一只手。
温矣徊眨巴着眼睛问:“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