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回宋屹支支吾吾主动来问，大抵是真的怕他恶疾缠身，下场凄凉。
“行了吧你。”赵杳看着宋屹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不免失笑，早先心头的不痛快也随之烟消云散，口气里稍微带了些叛逆，“你爷爷我好得很。”
宋屹白了他一眼，继续低下了头：“操，你小子可别不好意思说，故意瞒着我。”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赵杳轻叹了声，整个人斜靠在墙上。
宋屹一愣，觉出来对方好像确实不像是在扯谎的样子，再次确认：“真没事？”
赵杳斜斜瞄着他，有些不耐地将下巴颏低了下，肯定了他的说法。
这动作似乎让宋屹松了一口气。
“那个……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我操蛋。”宋屹低头搓着手，半天才犹豫着道，“我就是……有点太突然了，你给我点时间，我肯定慢慢能接受。也怪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我说实话，知道你gay之前，我是真觉得这种人很那个……”
他说到这，还抬头看了看赵杳的反应，“但我现在已经在尽量理解了，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因为这个觉得你不正常。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
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赵杳不是没有想过告诉他自己的性取向，只是每次听到对方兴致勃勃地说起哪个女孩子如何漂亮，就又将这个念头放了下去。
对于宋屹满是郑重的道歉，赵杳虽然面子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实际已经软了下来，只是不太会表达。
他双手抱在胸前，一时也不知该回复些什么，只能简略地说了句：“嗯。”
宋屹死皱着眉头，脸拉得比哭还要难看，忽然张开双臂，看向赵杳视死如归地道：“来一下，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赵杳一下没绷住，苦涩且无奈地笑了声，略显不情愿地被宋屹搂住拍打了两下。
儿时他和宋屹打架，宋屹祖父总会逼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和好，男子汉大丈夫，一笑泯恩仇。
做了这么久的发小，他们吵过无数次，又和好过无数次，到了现在，似乎只要把事情说开，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成，那就这么着。”宋屹挠挠脑袋，指了指宿舍的方向，“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吧。”
赵杳轻点了下头，算是道别，看着宋屹慢悠悠离开了。
他蹲在墙根处继续靠了一会儿，半天掏出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看天色，应该已经不算早，也不知道温矣徊联系过自己没有。
赵杳盯着黑屏的手机看了良久，半天才站起身，怅然叹了口气。
他迈步，从主席台后面的过道走出来，准备顺着大路出校门。
夜风寒凉，周围经过的人已然越来越少，大多都在匆匆地往宿舍赶。可赵杳刚走了没两步路，就突然看见一个眼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