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让黑框瞬间就变了脸色,满是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见过因为言语不合直接硬碰硬的,也见过唯唯诺诺不敢还手的,却从来没遇到过像温矣徊这样奇怪的路数,柔和中带着强横,笑里藏刀,令人根本无从还手。
起初他只是觉得温矣徊有些眼熟,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不久前曾在那家鱼羹店里见过。温矣徊那种和善中掺杂着阴戾的眼神,让他见过一次就心底生寒。
“靠。”黑框暗骂一声,瞧着被温矣徊毁掉的盖浇饭,全然没了胃口。他狠狠瞪了温矣徊跟赵杳一眼,又不敢正面硬杠,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地离开了。
宋屹眼见黑框走远,自己再留下去也不是事儿,眼神略显复杂地看了看赵杳,也不知该说什么,头一扭也走了。
赵杳看着这一切,心里倏尔腾起某种莫名的感觉。
宋屹就这么走了,一句话也没说,只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昨天赵杳从宿舍离开的时候,本来还想和宋屹把话说清楚,顺便说一声自己要走,也不算不告而别。
他跟宋屹其实很早就认识。
在赵芝红还没有嫁人,他们母子两个还住在港口附近的一处小渔村的时候,宋屹家就在村子里不远的地方。每到寒暑假,长辈们大都出门跑生意,宋屹总会叫上他,俩人一起去宋屹祖父家吃饭。一晃神的功夫,那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
黑框说,宋屹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赶走他。但赵杳想,真心收留也好,实意疏远也罢,他和宋屹从小相识的交情,不应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告终。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
宋屹那种欲言又止、冷眼旁观的姿态已然说明了一切,不参与不表态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代表着要跟他划清界限。
所以也就不必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只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赵杳茫然看着眼前被蛋汤泡成浆糊的米饭,拿起筷子,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正愣着神,桌上的餐盘忽然动了一下。
温矣徊将自己吃了一半的饭推了过来,又将赵杳那份拿到了自己面前,一边柔和地道:“换一下。”
赵杳下意识不肯,忙想要拦住他,“不用……”
“你不是本来就是要跟我换着吃吗?”温矣徊没管他,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豆芽塞进嘴里。
赵杳皱眉,有些迟疑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