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去，眼前映出了许多张男人的脸，乖张又狂妄。
他除了害怕别无他法，挣扎着想要躲开他们的触碰，可四肢却越发的无力。
正费力挣扎，室内的房间却凭空下起了雨，他奋力地奔跑，几乎力竭，终于像是来到了一处学校。扑通——被称做Eros的少年人将针剂扎入他的颈肩，一阵剧痛后，温矣徊躺倒在瓢泼的雨里。
回想起来，这些梦中的场景大多是过往现实的重现，那种感觉既真实，又残忍，足够让他沉溺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来到明海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这么令人筋疲力尽的梦。
很久以前医生说过，他的这些状况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十几年前他刚从H集团脱身时，经常会整日不睡，呕吐，难以集中精力，排斥与人接触等等，熬到现在，情况已经比之前缓解了许多。
大抵是因为最近一个月，自己经历了太多与过去有关的事，才让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看来任晟文说得没错，自己果然不应该再插手任何跟H集团沾边的事。
所幸这场梦终究还是醒了。
温矣徊就这样平静伫立在花洒下方，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半天，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忘了脱。
他不禁哑然失笑。
合上水阀，温矣徊光着脚，满身湿答答地从淋浴间里走了出来。壁挂式的储物架上空空如也，令他这才想起，浴巾和浴袍好像还挂在阳台上。
他略微调整了下心神，拉开了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正准备迈步出去，赵杳已经闻声走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赵杳明显有点吃惊。
“你怎么……”
他皱眉，简略对着温矣徊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早先穿的那套真丝睡衣已经全部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良好的肌肉线条来，头发也滴着水珠，乱糟糟地耷拉着，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赵杳见状先是愣了下神，而后道：“怎么没擦干就出来了？”
温矣徊无奈苦笑了一声，本来他没叫赵杳来帮自己拿浴巾，就是因为不太想让他撞见自己这样奇怪的状态。可现在刚好被他看了个正着，也就没什么可再遮遮掩掩的了。
“毛巾我晾在阳台了，去帮我拿一下。”温矣徊平静道。
赵杳闻言，马上跑到阳台，一次拿了两三条厚实的长浴巾，披在了他身上。
“先把衣服脱了。”赵杳一边又拿来一双拖鞋放在温矣徊脚边，一边道，“擦干了换一身干净的。”
温矣徊裹着浴巾，慢吞吞地将两只脚踩进拖鞋里，站着没动。
“你衣服放在哪儿？”赵杳说着要往卧室里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