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杳这次倒没有继续和他唱反调，只略微瞟了他一眼，而后动作很小心地将衣服拿到了跟前，有些费力地穿在身上。
趁赵杳穿衣服侧过身时，温矣徊才发觉，他的后背有几处被棍棒击打后的红印，某些地方已经泛起了青紫，以至于他在将脑袋套进衣服里时，稍稍抬起手臂都会觉得疼痛。不过他一点也没将那些疼痛表现出来，温矣徊也只是从他的大致伤势和紧紧皱起的眉头中观察出来的。
待他穿好，温矣徊顿了顿，继续帮他清理着耳朵上的血痂。
“你这耳洞，是刚打的吧？”他将用完的棉签扔进垃圾箱，一边向赵杳问道。
赵杳低着头，张口道：“嗯，酒吧要求统一戴配饰，我前一阵子随便打的。”
温矣徊挑眉，随手又换了另一侧情况稍好的耳朵，用酒精一点点地消毒。
“为什么去那儿打工？”他弯着腰仔仔细细地在赵杳的耳朵上涂抹着，说着话又觉得累，于是跪坐回被子上，继续说道，“我觉得那里不怎么适合你。”
赵杳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平淡道：“他们给的工资最多。”
“哦？”温矣徊轻轻笑了一下，随口又问，“你赚钱要做什么？”
“交学费。”
“学费不应该父母管吗？”
“……他们交不上。”
“交不上的话，不是还有助学贷款？”
对于温矣徊接连抛出的问题，赵杳显然并不是那么想回答。他斜着眼瞥了温矣徊一瞬，眼神里闪过些许犹豫和抵触。
视线里，温矣徊正专心致志地将刚才打开的酒精盖子扭上，脸色柔柔的，并没看向他。
沉默了一会儿，赵杳将目光收了回去，只简单地解释道：“只剩最后一年了，我自己赚也很容易。”
温矣徊轻轻笑了声，把酒精放回药箱里，没有再问下去，随后站起身道：“你等一下。”
赵杳看着他走进了另一间卧室里，似乎窸窸窣窣地翻找了一阵。待他回来时，手心里已经多了一对只有小拇指粗细的银质耳圈。
“这给你。”温矣徊将手在赵杳面前摊开，随和地道，“你原来耳朵上戴的不是纯银的，会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