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温矣徊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要说赵杳是个老手吧，无论是从吻技还是他与人相处时的状态来看，没有一处不透着生疏和拘谨；可要说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他现在做出的事，又实在是跟一开始极力抗拒的样子大相径庭。
但好在温矣徊一向是个见了挺多世面的人，什么大阵仗都多少经历过，所以并没把内心的意外过度表现出来，只是略微瞪大了眼睛，语气含着不解地向赵杳问道：“你不是不愿意吗？”
只见赵杳依旧在门边立着，身上只剩下肩膀挂着的一条白毛巾，也不知道会不会冷。
他垂着头，半天才用小得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道：“你帮了我，又给我住的地方……”
温矣徊挑眉，“所以呢？”
“……我没别的还你。 ”赵杳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极为认真地道，“你说要带我回家，不就为了这个吗？”
哈，原来是这样。
因为不想欠着他的，所以便拿这个当作偿还吗？
温矣徊内心的疑惑稍稍消下去了一点，虽然大致明白了赵杳的逻辑，但十分可气的是，他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他温矣徊是那种趁人之危，斤斤计较，收留个小孩纯是为了让人家用身体还债，不分时间场合地想着做那种事的人吗？
……好吧，他还确实是。
乍见便觉得中意的人如今主动送上了门，要是此刻拒绝，那可不像他的风格。
但越是这样想，温矣徊的心中却越发犹豫了起来。起初他对于赵杳发出的邀请，的确纯粹是出于人类最本能的目的没错。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关于今天为什么会将赵杳带回来，成了温矣徊自己也无法解答的问题。
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年轻男孩瘦削又淡漠的脸孔，忍不住干笑了声。
“过来。”温矣徊沉默了半晌，忽然朝赵杳柔和地说道。
赵杳被他喊得愣了下神，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局促，动作略显僵硬地走到了他面前，依旧低着头。
温矣徊对着赵杳上下打量了一番，强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故作正经地指了指自己刚刚铺好的榻榻米，命令道：“这儿，坐下。”
赵杳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透露着犹豫，却还是听话照做了。
他屈膝坐在那团柔软的棉被上，明明是个身形瘦高的大小伙子，却只坐了一个边，一双修长的腿伸直也不是弯曲也不是，只得保持着最初坐下时的动作，两手很不自然地搭在膝盖上，垂眸瑟缩着身体。
温矣徊看在眼里，觉得那实在不像是个有经验的人能做出的样子。
一丝狡黠的心思突然蔓延上脑袋，他犹豫了下，往榻榻米旁边移了一步，弯下膝盖，径直跪在了赵杳身侧。
这种举动已经足够暧昧，温矣徊却没满足，继续用一只手爬上了赵杳的肩头。温矣徊清楚自己的手在秋冬季节一向很凉，与赵杳肌肤相触碰的瞬间，他能明显感到对方的身上紧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