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装腔作势?”
江真淡淡地回击,收回了视线,率先走下台阶。
许闻箫在他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爽,却又无奈极了。
他错过了四年,却终究是错过了。
他的执念,也只能变成执念。
脑海中又浮现出几天前与林温见面而散后,坐到他对面的那个人影。
温润又有些怯弱,但仍壮着胆子问他能不能成为他新的执念。
许闻萧拒绝了。
爱情不能只是执念,他深刻的记住了这一点儿,他从前将执念误以为爱情,却让自己错过了整个年少。
又可悲又可笑,他将别人的感情置若罔闻,如今自己也尝到了这份滋味,好在他那四年本就是一场意外,本就是一个错误。
到头来什么都没剩下,他珍视的过往,像泡沫一样一碰就散。
许闻箫叹了口气,他沉默地看着前方,又垂下头收回了视线。
他得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这几个月的调查和追踪显然是打了水漂,不过好在这线索和未知的数多多少少也挂的上勾。
他和江真,竟也被这幼稚蹩脚的移花接木的手法骗了过去。
可当时的众人不过十一二岁的年龄,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利用着余峻这个没脑子的纨绔,想要毁掉林温的整个人生。
这个作风和手法并不成熟,像是即兴起意,明显的恶意却是冲着林温去的,许闻箫的眸子渐渐变得深沉。
即使是为了赎罪,为了那枉然的四年,他也要还林温一个曾经。
而林温的未来,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他们这边儿刚上演完一出紧张刺激的逼问大戏,林温与张嘉熙也拍完了第一幕戏。
悠悠白雪飘然,念邺执起一朵长乐谷下才有的红色花朵,细细拂去上边儿的白色雪点,鬼使神差地将这片娇怜的花朵别到沈宣的发间。
花朵娇怜红艳,衬得沈宣的乌发更黑,肤色更加莹白,瞧上去更加温润如玉,令人心动。
沈宣一愣,他并不知晓念邺往他发间别了什么东西,只有些懵懂地抬头,正敛着笑抬眸朝念邺望去,却发现后者正痴痴着望着自己。
或许是一眼万年。
他从中瞥到了许多复杂的情感,但有一样是他极其陌生的,那情感炽热却又坚定,像是存在许多,此时又像是被人窥视般缩了回去。
沈宣愣住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怦然跳动,一下一下,愈来愈快,这种感觉是兴奋的,但这种兴奋是陌生的,无论他修行中的境界如何提高,也不及这时的悸动。
这不仅是兴奋,这还是欢喜,沈宣意识到这时的自己的不同了,他欣喜于见到念邺,欣喜于与念邺接触,这样的欣喜是不寻常的,可他无法捕捉到重点。
因为在纷纷白雪飘然的现在,沈宣所望到的,只一个念邺。
而念邺所望到的,也只有一个沈宣。
......
“卡——”严导满意地回放着录像,越看越满意,他一高兴,就招呼了张嘉熙和林温过来,在他们俩人身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赞扬道:“很不错嘛,这个情感把控的很好,接下来你们也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争取像现在这样一条过。”
他又夸赞了几句,而后摆了摆手让两人下去休息补妆了,随后又招呼下一批次的演员进行拍摄。
张嘉熙喝了口水,剧组的场地内虽然开了暖气风扇,但矿泉水仍然有些凉,张嘉熙冷不防被冰了一下,只觉得牙缝都灌了冰,冷的他“嘶”了一声。
林温喝的水是周欣专门用保温杯装过来的,这会儿还是温热了,他看见张嘉熙被水冷的牙疼,轻轻笑了下,而后犹豫了一会儿,招呼了周欣过来,又要了份温水,而后递给张嘉熙:“前辈你以后让你的助理姐姐准备个保温杯吧,这里温度有点儿低,矿泉水太凉了。”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温和,张嘉熙接过用塑料杯装着的温水,暖意从掌心灌至全身,灌进他那颗清醒又黑暗的心脏。
忽而刮起了风,有些冷,张嘉熙循着风声,小声道: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