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我去厕所摘了项链,戒指取下来,套进右手无名指。没想到出厕所门,刚左转就看到余樊。
“哥!”他看见我,挥挥手。
我也朝他举起右手,挥了挥。
他大概看到无名指的戒指,愣了下,似乎很意外。但情绪没持续太久,他又挂上笑脸,说:“教授刚刚发了紧急通知,说二十分钟之后要在西楼三零三临时开分享会,有荣誉校友来和本硕学生交流经验。我担心你没看到,所以想等你一起过去。”
我皱了下眉。
分享会?大多和就业牵扯更大。
我不感兴趣,于是说:“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余樊撇撇嘴,耸了耸肩:“恐怕不行,哥。教授说本科三年级和研一强制参加,要签到的。”
我掏出手机,才想起一直没开,就又塞回去。
差一个小时就到晚餐的饭点,什么荣誉校友能有这么大咖位,让教授在这个不尴不尬的时间搞突然袭击。
我有点疲惫,抄近路往西楼走。
期间余樊一直跟在我旁边,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他似乎对我有超出寻常的好奇,沉默没多久就会问我问题。
比如,他走近两步,停在一个不算冒犯的距离,然后嗅了嗅,问:“哥,你用的什么香水啊?之前比较淡,没在意,今天闻到了……好特别的味道。给我安利下呗?”
昨天去烧烤店,一身油烟加上醉鬼蹭的酒气,我洗了澡,但总觉得味道不好,于是在衣服上也用了香水。味道重点挺正常。
但香水有私密性,是我和裴雁来暗语。有关他的东西,我从不乐意和人分享半分。
所以我语气淡淡,告诉他:“没什么特别。”
婉拒的意思明显。
好在余樊情商不低,很快意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西楼三零三是大教室,常用作临时小会议厅。
我在后排随便找了座位,余樊就紧跟着坐在旁边。可能是我太敏感,但等待开场时,这位小我五岁多的“室友”总借着环境太嘈杂,凑得很近,说些没有营养的话。
我脾气不算好,被小型犬科当作猎物的感觉很不妙。
于是我在他第三次靠近时偏过头,刻意地用左手转了几下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余樊还没什么反应,坐我另一侧的姑娘却惊呼一声。
是蔡瑛,同班同学,自我介绍她是第一位。
“天啊。”她很快压低声音,问:“小山哥,这,这是婚戒?”
她似乎很震惊,我却觉得有点好笑。
首都平均婚龄偏高,但二十九岁成年男人,有家室也不算稀罕事。
余樊突然猛地站起来,说要去上个厕所。
我没理他,只在他跑远前,没刻意放小声音,答:“是婚戒。”
“哇!”蔡瑛捂住嘴,道:“我是不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嫂子一定很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