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来,发现是被我遗忘的手机。
这点小事我本来没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看到朋友圈九十多条新通知,才意识到李笑笑这个酒鬼到底要闯点祸出来。
我分享欲极低,所以至今为止,除了工作需要没发过任何朋友圈。
但我揉了好几下眼睛,还是清清楚楚看到,昨晚十一点十五分,“我本人”发出一条视频动态——
一首三分半的《处处吻》,我举着话筒,没什么表情坐上高脚凳,可木质舞台顶灯光效暧昧,无情也深情。
感谢李笑笑,酒醉还不忘帮我配句文案:
“评论里抽一位奖励处处吻”。
……我现在去死还来不来得及。
我闭上眼,埋进裴雁来的枕头,连做两个深呼吸。
我压根不敢看评论,只扫到耿一直最早留下几排夸张的问号,就以平生最快的手速删除这条朋友圈,再火速拉黑李笑笑。
然后关机。
醉酒杀人也要负法律责任,托她的福,我基本上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今天下午有公共课,我背着包路过教学楼的全身镜,面目相当萎靡。
进教室,我就窝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明明没宿醉,头却很痛。
老师刚端着茶杯走进来,我身边又坐下一个人。
“哥,我刚刚给你发微信了,说给你留了前面的位置,你没回我。所以我就自己找过来了。”
是余樊。
我哦了声,敷衍道:“手机没电了。”
余樊从包里翻出充电宝和数据线:“咱俩手机一个牌子,借你。”
“……”我按了按山根,说:“没事,暂时用不到。谢谢。”
“成,那你想用就跟我说。”余樊也不失落,还笑了下,转头小声道:“哥,你昨晚那个视频好帅啊,唱歌真好听。哎,咱们有时间一起去唱歌吧?团支书张罗好几次了。”
他没提那句“处处吻”,大概自动当成大冒险的惩罚。
不想多解释,我只敷衍一句:“嗯,再说吧。”
我是真的有点头疼。
那条视频到底被多少同窗看过暂且不提。
同性恋占比不高,我不至于自信到接收善意就错认为好感,但刚认识一周,余樊是不是有点过分殷勤了。
我隐约记得,加他微信第一天,偶然看到他在一周前发过一条纯文字动态。
大意是公开表明刚刚分手。
至于对象是男是女,我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但我有家室,能避嫌还是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