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烧烤在入口五百米,一共三层,灯光昏暗,一楼设舞台,半场跳舞,半场驻唱唱歌,剩下的时间分给自请上台的热情观众。
李笑笑和老板是旧识,订到看节目角度绝佳的包厢,半包围,效果堪比梅赛德斯场馆的VIP包房。
到地方才发现,竟然真是正儿八经的庆功宴,桌上摆着十寸的冰激凌蛋糕,还有几道盆装菜,桌前坐着李笑笑和谢弈。
都说男人年过二十五,又或是结了婚,就会像猫发腮一样迅速发福。
但我的食量相较于几年前下降许多,加之健身房和梁心那儿两头跑,谢弈见到我,就挺着又圆了一圈的肚子哭天喊地。
说前段时间翻到大学毕业照,保守估计自己胖了五十斤,向我求教青春永驻的秘诀。
我有点无语,筷子拦住他正想往嘴里塞的虎皮青椒塞肉——还在滴油。
“你替嫂子考虑一下,婚前婚后两个人……收敛点儿。”
李笑笑也跟着踩一脚:“小心飞飞把你甩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谢弈开口一句国骂:“祖宗?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正说着话,包厢的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小米和一位姑娘。
是他女朋友,叫小白。
我之前有所耳闻,但今天确实是头一回见。
看着很安静一姑娘,从山村走出来,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初中毕业后家里就不供着读书,自己在外面闯荡多年,目前职业是独立音乐人,唱民谣。
她穿着背带裙,坦荡地露出右腿膝盖下的机械义肢。
服务员高频率地端着串送上来,大门开开合合,高声吵闹声时不时漏进来。
我的视线其实并没有停留很久,小白却过分敏锐地察觉,弯了弯眼睛,解释道。
“一个小意外,酷吗?”
“很酷。”我愣了下,递给她一瓶啤酒:“喝吗?”
小白和小米对视笑了一眼,欣然接过:“喝,谢谢哥。”
酒过三巡,饭菜也吃了七七八八。
李笑笑喝大了,醉酒后凶性大发,非要去台上跳第五套广播体操。我一个没看住,她就扫码在公众号后台报了名。
已经排上号,没法取消。好在具体节目名不表。
放任李笑笑登台发酒疯肯定是不可能的。一屋人都眨巴眼看着我,我思虑再三,决定舍生取义,去唱首歌顶上。
我并不习惯做台风眼,几步路被我走出壮士赴死的悲壮。
但走到后台,小白追了过来。她拍拍背着的琴包,笑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
“林哥,唱什么?我帮你伴奏。”
我一愣,抬头看向三楼的包厢。小米和谢弈一人一只胳膊拽住原地做操的李笑笑,正朝我咧着大牙,笑着挥手。
我一摸口袋,却发现手机落在了包厢里,只好叹了口气,对小白满怀感念:“辛苦了。”
我开车来的,没喝酒,载着李笑笑和小米小白挨个送回家。
李笑笑和丈夫分居已经有段时间了,她母亲的态度也有所软化。把人送进家门时,她醉意熏熏地把什么塞进我兜里,然后抬脚撞门,说谢谢,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