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很轻,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声音,都轻得有风的特质,连此刻在画面中注视着一名朝她露出古怪笑意的敌人,也看起来风轻云淡得不可思议。
相泽消太漫不经心地想着,总觉得对方突然遭遇这样的危险事件时,处变不惊得不像个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画面里的人在说话,从监控的角度,只能看见双手插兜的敌方青年嘴张张合合,而小姑娘始终没有再开口,她很静,像阳光折射在水面。
相泽消太也很安静,他看着敌人说完话,小姑娘平静地脱下员工制服,整齐叠好放在收银台后跟随对方离开。
啊,这么看下来,怀疑她是卧底也确实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相泽消太起了身,跟店主道谢,然后朝店外走去。
令人有些意外的,那个块头很大还像有前科的男人还站在门口,只是不管是店长还是深月都不敢再跟他搭话。
相泽消太走过去,停下脚步想让对方换个地方继续站,只是他才停步,叫山中的男人就察觉到他的接近,愣愣地看向了他。
“我那个时候,是来抢劫的。”他突然的自白叫相泽消太一愣。
“我妈她挺不住了,我知道我答应了她不再干坏事的,但我真的没办法。”男人木愣愣地收回目光,盯着脚下的一块地板,“我做错了事,他们不肯雇我,我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了我妈,我只能再去抢一次了。”
“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相泽消太单手抓住了拘束带,皱着眉责问。
“我拿着刀,戴了一个头套闯进来,我打听过了,这家店里晚上只有两个女孩子,很简单就能得手。”
男人并没有被相泽消太的话所动摇,只是呆呆地进行陈述,“我闯进来了,店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女孩子,她真好看啊,但为了我妈,我还是拿着刀冲她吼,叫她把钱拿出来。”
“可是好奇怪,她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她还朝我笑,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还在陈述的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木楞的神色渐渐缓解,像是习惯了寒冬的人突然受到了几分暖阳的眷顾,于是一辈子都记住了那种温度,“她问了我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答,然后她就请我吃了关东煮。真好啊,我已经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医院了,有段时间没吃上热乎乎的东西了,我当时就想哭。”
“她知道了我的事,把身上的钱都给了我,还预支了自己的工资给我垫了住院的钱。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没有钱,学费生活费都在自己挣,因为给了我那笔钱,导致她上学了还要晚上回来工作。”
山中看过来,眼神有些孩童模样的迷茫:“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相信我,她明明看到了,我是个抢劫犯,可是为什么她会相信我呢?”
“我知道我做错事了,我不可信,可是她没有啊,你们不能因为她认识我就觉得她也是会做错事的人。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