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恃安作为校霸只伸张正义,从不霸凌同学欺负弱小,连累小结巴这个无辜的愧疚,化成一股怒火,“闵脩,你不要太过……”
“对不起。”
突如其来一声,打破箭弩拔张气氛,也把其他两人砸在状况之外。
就在郁恃安以为自己听错时,闵脩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上次冲动伤害了你,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诚恳道歉,还带着不难看出的愧疚自责。
侯明易彻底吓傻了:“不,不用,没,没关系的。”
嘴上虽这么说,频频倒退的脚步显然想溜之大吉。
趁着两人不注意,他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回头,担心后面的人会追上来。
当时那个眼底满是杀意的狠戾之人,竟跟他道了歉?
救命,折寿啦!
这个道歉不仅吓跑小结巴,也让郁恃安感到诧异。
抬头就见面前的人正看着自己,弯下眉眼笑得很乖巧:“我说了,我会听话的。”
郁恃安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仅存理智让他没沦陷在这个天真笑容中。
他没想到,闵脩真的会为了他的话,而拉下面子道歉。
郁恃安体质比较特殊,高烧刚退浑身容易出冷汗。
回到家后背衣服已经湿了一半。
闵脩怕郁恃安受寒再着凉,在人换上干净衣服后,端来水温刚好的泡脚水。
可刚碰到那白皙的脚,郁恃安脸色骤然沉下。
肌肤接触让两人都想起那夜荒唐,闵脩手中动作一顿,像个无措的孩子不敢动:“我不会了,没有经过你同意,我不会再做惹你生气的事了,我只是想让你泡泡脚。”
怕两人好不容易缓解的气氛,会被自己不经意举动破坏,闵脩主动拉开两人距离。
郁恃安刚想让人把水端走,却在这时意外看到闵脩卷起裤子的小腿。
两人生活这么久,他从未见过闵脩露出大腿以下的地方。
本以为是因为有浓密体毛害羞不敢让人看见,可此刻他发现,或许之前是闵脩故意遮住不让他知道。
大小不同程度的伤痕在健硕小腿交错着,看起来像是鞭打的痕迹,又像是利器所伤,深深疤痕不难看出当时都不是轻伤。
脑海想起闵脩以前说过被欺负的话。
这些都是在孤儿院伤的吗?还是在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五年里?
等他反应过来,闵脩不知何时再次蹲下身,手浸泡在水中为他暖脚。
“是不是吓到你了?”不等郁恃安回答,闵脩又自顾说道:“那时‘他们’欺负我时,我只要想到有哥哥在,就不害怕了。”
郁恃安这次不再沉默,终于问出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裹着他脚的手倏然一顿。
闵脩抬头,不解地反问:“安安不是一直在吗?”
眼里的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就像这十年郁恃安从未离开过一样。
“不过以前都不能碰到你。”闵脩的眼底是化不开的痴恋:“所以能拥有这一刻,我真的很开心。”
郁恃安突然想到什么,双拳蓦然收紧。
这话更让他头皮发麻,呼吸几乎快要骤停。
他查过资料,偏执型精神障碍的人,有些会有妄想病状。
所以,这十年他在闵脩的世界里,是真的从未‘离开’过。
郁恃安脸色突然发白,这个意识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出去。”
毫无预兆的驱赶,让闵脩变得紧张:“是我说错话了吗?对不起安安,我……”
“我累了。”郁恃安打断道,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闵脩离开。
后者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敛起眸底的受伤,努力扯出一抹笑,帮他盖好被子才离开。
待人走后,周遭的寂静很快把郁恃安吞噬。
心脏钝痛更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把人赶走从此不相往来,死活都与他无关。
这是他目前的选择,却根本无法做到。
恨吗?当然恨,谁能接受体位的变化,谁能接受那种被迫行为。
可是在恨之前,他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管是十年前第一眼,还是十年后意外重逢,他都躲不过这双桃花眼,逃不过这个叫闵脩的人。
十年羁绊,无法化开。
不就是承受的风险比其他人高,不就是谈个恋爱需要个强大心脏。
可这些在喜欢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不过一个恋爱,喜欢了就谈,因为高风险而畏畏缩缩,这根本不是他风格。
就算将来真无法在一起,轰轰烈烈谈过一场,不枉青春,不留遗憾。
郁恃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冷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