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厉诚来讲，之后的事情开始很顺利。和青禾估计的一样，甄怀想要活下去，他在老张面前挣扎的样子，不全是表演。他和警方做了交易，说出埋藏在羌城所有的山中老人组织成员。这股黑暗势力被连根拔起。但也仅限于羌城，无论再怎么审讯这些人，他们知道的都很有限，有些人只是认为自己在做一份工作，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推动着什么。
将这些人都抓紧警局问话，让厉诚忙了好一段时间，这些人贩卖人口、故意杀人、故意伤害、非法行医……推动他们的却仅仅是一些小事，像是真陆晨家附近区域的拆迁，像是CA俱乐部的经营，像是白夜福利院的实验，像是曼陀罗区的开发……
山中老人组织的老大更像是个生意人，只是在发现问题时解决问题，因此也难以窥见内在的联系。
“甄怀的说辞还是一样吗？”
青禾坐在长椅上，这是公交车站点的长椅，此时是早上五点五十分，公交车没来，街上也没有人。但是警局里的人又是通宵，所以厉诚喝了一杯咖啡，就偷溜出来，到了这个离警局不远的公交站点。
“再怎么问，甄怀还是坚持，他说的就是他所知的全部。我们问不出来更多了。”
“他应该没说谎，他们每个人只是巨大机械上的螺丝钉，所知的也只是片面的真相。”
厉诚瞥了青禾一眼，他以为青禾会有怨气。他们本应是合作关系，但厉诚单方面将青禾排除在后续的调查之外。
厉诚没说的是，上面的人单独找过他，拿着青禾在警局内部畅通无阻的录像。如果继续让青禾参与进来，证据的合法性就会受到质疑，厉诚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因为他们都付出的太多了，尤其是青禾。
“老徐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拿到了路裕购买萤火虫时，定时联系的密码本，他想跟山中老人做交易，但却被杀了。他以为只要交易地点定在Blue Flame就安全了，但山中老人根本不会给他讨价还价。”
“嗯。”
厉诚没说，他基本可以判定，案件不会再有大的进展了，他们能够清除山中老人在羌城的势力，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出乎厉诚意料，青禾竟然没有生气，厉诚仔细观察，发现他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昨天，小萤能够说话了。”
“真的？他说了什么？”
“妈妈。”
厉诚很激动，曾经被山中老人控制的萤火虫，不是在羌城受的教育，因为山中老人在羌城的基地里没有这么一个地方。小萤很可能记得一些受训时的情况，之前他不能说话，也无法正确表达，但他开始找回语言能力，只要他们坚持，总有一天，他会说出有关的线索。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些，虽然时间很短暂，但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找回了真正的记忆。”
只要活下去总会有机会，他已经迫不及待，见到山中老人了。
“说不定某天，他会主动老找我们，在此之前，我们只要一直给他找麻烦就行了。”
青禾说完，站起身来就走。
“你现在去哪？”厉诚问道。
“我跟一个通宵跑新闻的家伙约定了要去喝今早第一杯奶茶。”
如果青禾此时回头，会看到厉诚翻了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