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威尔的请求得到了允许，千恩万谢，对他来说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最后一搏了，反正尤利卡是没有任何留他一命的理由，装贼的事肯定不能留下把柄啊。
白隙对此倒没什么意见，这个世界人均恶人，格里芬如果没有他的话以后恐怕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目前为止他见过所谓稍微“正常”的，大多都是条件允许，还不需要作恶，但是就如可班对于活体解剖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只是怕被抓而已。
这种恶和地球还是有一点本质区别，白隙仔细对比过，地球上哪怕是恶人也是清楚什么是恶什么是善的，简单来说他们很清楚作恶是件坏事，但是这里，恶行是没有坏这种概念的，比如他当初救了河工却被买凶刺杀，没人觉得这是恩将仇报的坏事，只是感叹河工家人的愚蠢与坏运气。
差不多可以有这么一个假设，这个世界人均反社会人格，天生的没有良心，一切只看利益，反而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看起来很正常的社会。
白隙不信，觉得就算是出生于黑夜之中，人性多少还是有点光辉吧——多少——反正他现在又不是走遍了全世界，说不定其他种族不一样呢？再说了，格里芬现在多可爱多正常，感情方面也很正常！
「格里芬是完美造物，不是本土居民。」听完白隙的抱怨，元塔如此说道。
白隙：“好歹有一部分基因是。”
「从目前格里芬的发育情况来看，他的完美造物基因异常活跃，推测是一种很正常的返祖现象。」元塔继续扎心。
白隙：“……怎么烦人，睡觉！”
回程的路上白隙就方便了，跟着蓝鸦骑士团走就行，顺便还对比了下乔治主持制作的地图与元塔导航间的差异，他发现乔治的地图相当精确，至少比例尺没问题。询问尤利卡得知，乔治从一开始制作就以向导的步长定了基调，一路上要求向导记下走了多少步，之后一年更新一次，如果换了向导，还可以把不同向导间的步伐长度进行换算，以此来保障地图精确，之后更是固定了长度单位，诸如厘米、米、公里在其他城市中可能拥有不同的尺寸，刻星敦这里则是固定的。
“他是学过比例尺这种概念吗？”白隙问道。
“没有。”尤利卡迅速道，“城主大人是天才。”
白隙瞄了眼尤利卡，道：“也许是圣日教留下的知识。”晋级塔的知识范围连地球都超越了，区区一个比例尺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概念。
尤利卡叹了口气，道：“您是塔主，我自然不该多嘴，但是，您为什么不相信城主大人能自动领悟这些呢？世界上总得有人第一个领悟这些东西，不是吗？”
“那是因为……”白隙住了嘴，觉得尤利卡说的也没错，只是他无法承认专精砍头的乔治也会有这么智慧的一面。
预定两天的路程一天就完成了，这还是他们故意在城市逗留的结果，从麦克米经过狗镇再路过都冉，离刻星敦最近一站是乔治被抢的小村，已经空无一人，说不定会有商人或者流浪汉看中这里，能不能躲过被废弃的命运就看运气了。
这一路走来，白隙亲眼观察了这个世界的农业，大多数城市果然把农田都保护在城中，少数在城外也只是个人开拓，如刻星敦这样城中无田的是少数。不过，弃农的趋势确实在扩散，他看见许多废弃的农田，春耕时分田里还是荒芜一片，连土都没翻。倒是各种轻工业作坊四处可见，还有不少能力低微的法师充当着“化学家”、“物理学家”为蓬勃发展的新兴资本主义保驾护航。
从尤利卡口中得知，刻星敦影响圈内唯一还以农业为主的城市是都冉，乔治的粮食也是从那里买。眼下，都冉人心惶惶，因为流窜的抢劫犯粮商们损失惨重，无论人手还是货物，他们正打算再派一队人去刻星敦请求派出更多的武力扫荡运输路线，总不能一直这么被抢下去，随着风声传来，远方城市对粮食的开价进一步降低，理由是必须雇佣更多的护卫。
“无论如何，他们最终学会了带上礼物求人。”尤利卡平静地道。
白隙正沉浸于一个问题中，随口应了声。
尤利卡瞄了眼白隙，道：“您有什么担忧吗？”
“嗯？”白隙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哦，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就是，我没发现农民给土豆灭毒。”
“灭毒？”尤利卡重复了一句。
“你没种过地的话可能不知道。”白隙是从张风风的傻式种地技巧补充条款中看见的，“是一个技巧。”
尤利卡踩着马蹬直起上半身，吹了声口哨，喊了个名字，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矮小，长着一头桔发的男子赶了上来，他说道：“这是金，他种过。”
白隙精神一振，问：“种过土豆吗？”
“种过。”金有些拘谨地点头，“我种了十年地。”
白隙诧异地打量了下金年轻的面容，这帮骑士风吹日晒的面相都显老，道：“你今年几岁？”
“十八。”
八岁种地，似乎在这个世界也是很正常的事。
白隙道：“你听说过土豆退化这种事吗？”
“退化？”金有些迷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