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不公平……”爱丽丝微弱的声音响起，随后变成了暴风雨般的怒吼，“这不公平！这根本就不是公平的游戏！你、你根本就不是玩牌类游戏，这只是一个比信息认知度的游戏！是侦探游戏！”
白隙诧异地道：“谁规定我们玩哪类游戏了？”
爱丽丝的表情扭曲，如同见了鬼般坐在椅子上，双手举在身前一脸疯狂。
“我提出要求，你接受了，你不服气的话……”白隙等了几秒，见爱丽丝的眼中出现了希望的光芒，露齿一笑，“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希望之光悠然泯灭了，爱丽丝的外貌开始衰老——不是假想而是现实——晋级塔所给予她的美貌与青春开始消逝，双鬓染霜、皱纹爬梢，剥离了光鲜靓丽的外表，她只是个七十二岁的老太太，苍老又绝望，从落日塔那张漂亮的椅子上滑倒在地蜷缩成一团。
落日塔的椅子原本装饰着粉嫩的云雾，有着如梦如幻的效果，现在，一切回归初始，与白隙在元塔那张未经修饰的椅子一模一样。
「您动手晚了点。」元塔现在传达信息尊敬了许多，仿佛那些鄙视从来没存在过，「考验已经结束了。」
“不，不晚。”白隙笃定地道，“我不想让她在试验中死去。”
考验中死去，考验就得到了最好的结果，“一部分晋级者死去，一部分通过，塔能够获得晋级点”，这是正常的流程。现在杀死爱丽丝则是另外一种流程，考验已经结束了，这只是单纯的杀戮，但是，这种杀戮能够升级塔。
元塔的回复迟了一会儿：「您确定吗？」
“确定。”白隙迅速道，“快点。”
“不，不……你不能！”爱丽丝的声音变得嘶哑又低沉，中气不足，讲起话来断断续续的，“仁、仁慈，请给我仁慈……您是位仁慈的主教，我知道的，请给我仁慈。”
白隙盯着爱丽丝皱成一团的脸摇了摇头：“我是真的不理解你们，求饶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地上那些死的人吗？你们平时从来不对别人仁慈，有什么脸恳求自己的仁慈啊？”
“我不一样的……”爱丽丝痛苦地说道，“我不一样……我生而为塔主，我是这地面之上最强大的女人……我们应该是……我们是一样的……从此以后我们是……我们……”
爱丽丝的求饶并没有阻止最终命运的到来，她的身体被分解成灰尘，在没有风的塔上洒落了一地。
白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滩灰尘，走近了瞄一眼，突然一拍大腿：“忘了问她为什么执着做塔主了。”
“因为她害怕。她出生在晋级塔，母亲是上一任塔主，命名本塔为圣日塔，同时创立了圣日教。她十四岁杀了母亲，继承本塔，改名落日塔，从此成为一位出色的塔主，但是，她的世界只剩下了晋级塔。”落日塔的声音响起，在空间里引发了小小的回声，“到了新世界之后，她将不再是万人之上的强者，只是一个进入新世界的类人。她甚至不敢卸任塔主进入晋级者的行列。没人应该一直做塔主，晋级塔只是一个过程，一份体验，是你们通往新世界的阶梯。我们的存在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你们。”
白隙越听眉头越紧，听完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总觉得去了新世界后会发现根本不存在新世界啊……”
「请您不要胡思乱想。」元塔跳出来表示。
白隙应了一声，看了看已经完全撤去富有爱丽丝个人风格的落日塔，道：“晋级塔能毁灭吗？”
“不能。”落日塔回答道，现在该叫七号塔了，“这条命令不能执行，晋级塔也不能攻击晋级塔。”
“好吧。”白隙想了想，“你现在归我管吗？”
“是的。”
白隙有些意外地道：“一个人能占两个塔？”
“不，您并不能同时在两个塔举行考验，也不能同时担任塔主。”七号塔回答，“但是，由于元塔已经晋升二级，本塔可归属于元塔的子塔。本塔将会继续寻找塔主，目前的所有资源都将交由您使用，只留一百晋级点。塔主就位之后，每次提交考验都必须得到您的许可，您也可以指定本塔主的考验方式，元塔与七号塔联合考验将不需要获得七号塔塔主的许可。”
白隙眨了眨眼，瞪大了眼睛：“这就升级完成了？”
「是的。」元塔熟悉的字体出现在空中，「元塔已经成为二级晋级塔，开启功能如下：全球监控、物质定点投送、思维链接、地面虚拟投影。」
白隙环视一圈，元塔的内部环境还是那个样子，椅子也没有任何变化：“就这？没感觉有变化啊。”
「这不重要，您想要什么样的外观可以自行设定。」元塔回道。
“那你能不能说话？”白隙道，“每次要看字总是很麻烦。”
「我可以直接在您脑中说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白隙脑海中响起，吓得白隙一哆嗦。这声音并没有特别的偏好，更像是Siri那种中正平和的女声，但是脑海中听见声音和耳朵里是不一样的，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操，换个！换个男人声音！嗯，来个低沉磁性，要那种听起来就让人听了还想听的。”
「这样？」
“……这个太磁性了，跟没睡醒一样，换个精神点的。”
「这样？」
“太吵。”
「这样？」
“太细了。”
「您到底要怎样？」
“嗯？”白隙一激零，莫名脑中浮现起一张火光中的映像，黄金头发、盐的肤色，天真无邪的眼神，呃，可能并不会太天真，他马上有了决定，“这个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