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愣了下：“哈？”
“过去的事，就那个学校。”白隙道，“她怀孕了，男的不要她，她就找到我妈，说只要撮合我和她，她就给我生个孩子。我妈如果不听，她就把这事告诉我。”
李凡目瞪口呆：“我操？”
“最我操的是，我妈同意了。”白隙大声道，“你敢信！？”
李凡抹了把脸，一付头疼的样子：“这个……你妈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概因为我从出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女朋友的迹像，她怕我……不对，她怕白家绝后吧？可能白家有皇位要继承。”能够顺畅地说而不是吼出来，白隙也有点意外，“总之，一直到我发现前，我那个未婚妻、我爸妈组成了坚定的联盟，互相合作想让我‘正常’一点。”他苦笑起来，“就算发现了，你说我能怎么办？骂一顿他们有意义吗？能让我开心一点吗？更不要说那个病了，我当时觉得简直天要绝我你懂吧？万念俱灰真是。”
李凡重重地吐了口气，伸展手臂似乎要舒展掉胸中的郁闷：“还好你熬过来了。”
“所以，我是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半点留恋，唯一还想的大概就是你们这帮狐朋狗友了，但是你们有家有口的，生活得很好我也没什么放不下心的。”白隙笑道。
李凡停顿了下，道：“其实你还年轻啊，脱离父母之后还有大把人生。”
“如果我不去那边，那个病可是治不好的。”白隙提醒道。
“噢，对。”李凡做了个鬼脸，“但是你可以不回去啊，现在已经没病的问题了。”
白隙的眼前立刻浮现出格里芬水汪汪的冰蓝色眼睛，他离开的夜晚站在门前目送的模样，柔弱可怜无助的小怪物。
“不行。”白隙叹道，“现在说已经晚了，我如果就这么不回去，可能一辈子都睡不好。”
“为什么？”李凡不解地问。
“总之，我现在还是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暂时先……这样吧。”白隙糊弄道，“我还不能去见爸妈，你看他们也聪明着呢，我把酒席什么都退了，他们到现在都不敢给我打个电话问怎么回事。”
李凡哼了一声。
中午时，李凡硬是请白隙去一家极贵的餐厅吃饭，嘴里说着“去晦气”，实际上是一种安慰，他心里挺高兴，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种事的，要是李凡来一句“他们也是为了你好”，可能他当场就会炸了。不过，这顿饭也有另一个用意。
吃到尾声时，一个人匆匆赶来，穿着打扮都很“码农”款，戴着厚厚的眼镜，一见李凡就笑起来：“你今天大出血啊，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事，撞邪了，去晦气。”李凡随口乱扯，“白隙，我死党，柳春回，我邻居。”
“警察？”白隙问。
“不是，我父母那边的邻居。”李凡道，“我爸妈住的不是大学的宿舍嘛。”
白隙想起来，这也是他和李凡关系好的原因，作为有过留学经历的高知，他父母对于就职于大学作学术研究的李凡父母很有好感，极力赞同他俩做朋友，结果他俩一个成了无业游民，一个做了刑警，没一个走学术研究路线。
“你好。”柳春回笑了笑，“咱们凡凡混得真棒，请客都是这种地方，幸好我来了，不然吃不起啊。”
白隙差点儿喷出嘴里的茶，嗑嗑巴巴地道：“凡、凡凡？”
李凡笑道：“怎么啦，嫉妒啊？那我以后叫你白白好了。”
“滚！”
三人笑闹了一会儿，柳春回点出了正题：“你到底叫我来干吗？老板下午还有活呢，我现在向着延毕一路狂奔啊，惨得不行。”
“博士哪有不延毕的。”李凡没心没肺地道，“不过呢，我叫你来就是想给你加把劲啊，你是不是想发那个什么主刊文章？叫啥来着？”
“很多，总之就是个论文，我开题都被老板骂个狗血淋头，没活路了啊兄弟。”柳春回叹道，“你叫我来是为了我的毕业论文？”
李凡笑眯眯地扭头对白隙道：“四大天坑，生化环材，这位柳春回同志就光荣勇敢地进入了材料专业，看看，惨不惨？”
“我操！”柳春回骂道，“有屁快放，不然我点最贵的菜了！”
白隙这才明白过来，伸手进口袋里拿出头发递过去：“兄弟，说不定你要反过来请这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