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隙明显感觉到在城中地位的上升，人们对他行注目礼，给他让路，在他走过时低头鞠躬，同时人鱼走动时会骄傲地抬起下巴，尾巴扭动的幅度更大，一付老子谁也不怕的态度。
对此，可班发表了如下评价：“你为什么还没死呢？”
白隙没好气地道：“死你个头！你很失望啊？”
“不是失望，而是疑惑。”可班坦率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来找你麻烦。”
“你是被害妄想症么？”
话是这么说，白隙确实也有些疑惑，这时候他才真切体会到请法师刺杀他的那家人的心情，他也同样地觉得有阴谋，只是不会反应过激。
“反应慢的都死了。”可班的评价永远切中要害，“先下手的活了下来，你这么冷静，只是因为你有后手。”
门与塔确实是白隙的后手，他斜着眼睛问：“你又知道了？”
“知道，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想知道。”可班点了点头，“不然你不会这么无所谓的。”
这句话还真无法反驳。
石屋的内层楼板差不多搭建完成时，白隙带来的食物也快吃完时，查理终于完成了收集流浪儿的任务，一大早把人带来了破屋落脚点。
“全在这儿了。”查理的语气颇为自负，“我保证，下城区没有孩子了。”
孩子们比想像中少很多，只有十一个左右，理所当然都是破破烂烂的，不仅是穿着，从头到脚呈现出肮脏混乱的姿态，每个孩子看向白隙的眼神要么凶狠要么冷漠，没有任何一个带着天真无邪的味道。
白隙往前站了一步，问道：“查理强迫你们来了吗？”
孩子们都看向查理，查理迅速说了几句，孩子们纷纷摇头。白隙往后面招了招手，格里芬走了出来，说道：“查理说不来的话以后别想在下城区混。”
白隙挑高了眉毛看了过去，地头蛇涨红了脸大声道：“我、我没……这不算强迫！不算！我只是提出条件！我的条件！我没一定要他们来！”
白隙没心情生气，迅速道：“有孩子因为这事受伤吗？”
“没有！”查理脱口而出后很快又改口道，“没不能动！轻轻的伤！”
白隙抹了把脸，对格里芬道：“你问问这些孩子那些受伤的在哪，我可以治他们。”
格里芬瞅了眼白隙，歪着脑袋问：“你是想让他们听话吗？”
“唔，我是想让他们来……呃，吃我的住我的。”这话一出口就越发奇怪了，白隙不自觉地皱了下鼻子，“我想让他们相信我，我会养他们的，让他们不再流浪，生活得好一点。”
格里芬的脑袋歪得更厉害了点，眯起眼睛：“像养我一样吗？”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压住了白隙即将脱口而出的回答，他迟疑了下，道：“不一样的，你肯定是我最喜欢的最信任的啊，他们不同。我就是不忍心他们在冬天死了，都还是小孩子呢。”
格里芬站直，抬起下巴哼了声，走到孩子们中间叽哩咕鲁了一番，以白隙现在的听读能力只能听懂零星词语。孩子们都露出了明显的怀疑与踌躇，白隙还在琢磨着怎么说服时，格里芬猛然上前一拳打在最大一个孩子的眼睛上。他现在还保持着三岁左右的模样，那个最大的孩子已经是个少年了，他只到少年的腰部，然而，那少年居然被打得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眼睛流露出愤怒与恐惧的神色。
白隙立刻喝道：“不要打架！”
“他不听话。”格里芬冷冷地道，嘴唇噘了起来，“他不听你的，也不听我的。”
少年的眼睛迅速红肿乌青起来，他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声，两枚犬齿露出嘴唇，死死盯着格里芬不动。
“你和他说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让他们过个好冬天。”白隙赶紧道。
格里芬咕哝了几句，少年大吼回来，其他孩子缩成一团，有些年纪小的眼圈已经红了，但是没有一个哭的，显然，喜欢哭的、软弱的已经都被“淘汰”了。
白隙见格里芬一付准备再扑上去的样子，无奈地道：“你说，我这儿缺……缺信徒，所以希望他们入教！是宗教哦！面食教！是个宗教！”
反复强调总算是把格里芬的理智拉回来了一点，他迅速说了几句，少年的愤怒消退了一点，依旧带着浓重的怀疑说了几句，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格里芬立时就大吼起来，脖子青筋毕露，脸颊都变成粉红色了。随即，查理加入了战局，一连串高亢的声音盖过了其他，混乱的冲突持续到人鱼回来。
这位鱼饺牧师迅速掌握了局面，在他的大声呼喝下，孩子们很快安静了下来，眨巴着眼睛望向白隙。
“我，需要你们。”白隙以生硬的刻星语道，“面食教，你们当信徒。”
有孩子的眼睛亮了起来，也有些笑起来，被打的少年愣了一会儿后鞠了个僵硬的躬，一付不知所措的样子。格里芬咕噜了两声，满脸的不快。
查理有些委屈地问：“我能入教吗？”
“不能。”白隙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你连这点事都办不了。”
“我做到了！”查理高声道，“我找来了。”
“你强迫他们来。”白隙一字一句地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他们到底来了，我会付你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