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宣传面食教？”白隙的语尾扬起来，不可置信地说，“宣传？”
“我没有！”可班没有戴面具，穿着打扮也很普通，完全看不出尸者的身份，“昨晚我去伐木工厂打听，那只人鱼活了，活得非常好，还下河逮了鱼。工人们对于面食教非常动心，他们不断互相传扬，彼此介绍，都说面食教广洒圣迹，心灵和善。”
白隙张着嘴，呈现出一付痴呆的表情：“等一下，这个广洒圣迹，心灵和善又是哪里来的评价？你说的？”
“说了不是我！”可班怒喝一声，随即又降低了声音，“因为你给一个下贱的人鱼工人展示了神迹！这个工人没有礼拜也没有入教，连个请求都没有，你就救了他！所以才这么评价你！”
“噢噢这个啊。”白隙有些理解了，“那我是不是该向他要钱？”
“不——”可班深吸了一口气，“一般来说，教会救人是要钱的，但是，当他们准备广收信徒、宣扬教义时就会展示神迹。你昨天的行为被认为是想要这么做，所以今天才会有这么多人来等你。”
白隙琢磨了一下这段话，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不会告诉这些人我长什么样了吧？”
可班叹了口气：“我说了没有，你要我说几遍。我昨天发现时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于是，我向他们说你为了救治所有人去了下城区。你是一位富有同情心、斗志以及神力的主教，我就是这么说的。不然我要怎么解释你从下城区出来？一位主教居然在下城区流浪？他们会立刻说你是个偷了珍宝的盗贼，再把你烧死在夜星广场正中央！”
“夜星广场在哪？”白隙思绪打了个岔。
可班提醒道：“上城区那个特别漂亮的大雕像。”
“噢！”白隙打了个响指，“我去过，确实漂亮，那个美女在胸口捧个金笼子的大雕像，有几层楼高呢。”
“嗯，金笼子里烧东西时全城都能看见火光，所以叫夜星。”可班皮笑肉不笑地道。
白隙：“……”
一点也不想问金笼子里烧的是什么。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现在其他教会还没有任何动静。”可班抿着嘴，一脸不快地道，“城里那几家势力极大的教会可不是没脾气的。”
“还有好几家？”白隙惊讶地问。
“当然，好几位神祗呢。”可班叹道，有些紧张地左右张望。
白隙回忆了下可班说的话，发现了一个问题：“等一下，你不说我的长相，谁知道我长啥样？昨天我全程戴着面具呢。”
“我不知道。”可班的嘴角弯下来，眼中闪烁着不快的光芒，“昨天我去工厂打听时，他们居然有你的画像！”
这下连白隙都惊讶了：“你确定？谣传吧？你亲眼看见了？”
“我不仅看见还拿回来了。”可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布，寥寥笔墨把白隙的神韵描绘得活灵活现，还附加一架精细的无人机，“很多，有人发的。”
白隙盯着画面看了片刻，感叹道：“我笑得真傻。”
“现在那些工人把这种可疑的举动误会是面食教在招揽信徒，所以，他们热情地来参加了。”可班指了指不远处和运货马车发生冲突的人们，“越来越多，很多，很多……”
“信个教而已，有必要吗？”白隙喃喃自语完改口道，“不，应该说，信个教而已，有这么大的好处吗？”
“教众是一份职业，就像工人。”可班语重心长地道，“教会不发钱，但是可能提供衣食住宿，成为信徒至少可以活下去，而且相对轻松安全。教会可不是工厂主，不能随便就把人杀了，每个教会都有一套法律，需要经过宗教审判才能够杀人的。”
白隙不抱希望地道：“宗教审判很公平吗？”
“当然不公平，至少有流程。”可班一摊手，“工厂主可没有。”
白隙咧了下嘴。
“而且教众都有减税的。”讲到这里，可班的语气也热切了起来，“哪怕教会不提供衣食住行，对于自谋生路的人来说减税也相当有利。”
白隙笑起来：“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强行入会了。”
可班的脸颊再度飞起了红霞，长叹一声，两手抱头压着声音嘀咕：“但是，面食教是你编的啊！”
白隙这下真的笑出了声，拍了可班肩膀两下，道：“你跟我说实话，这个画像不是你发的吧？”
“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可班怒道。
“那说明有人想要推动我们这个教变成事实啊。”白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有一个新的教会在刻星敦出现，谁会获利？”
可班茫然了片刻，道：“目前没入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