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令格里芬皱起了眉头，片刻后道：“太多……记忆，我不明白。”
“没关系，慢慢想吧。”白隙轻叹一声，“估计又要多事了。”
当天晚上李兴业接近半夜才回来，没有下雨，所以他好歹保持住了健康，一进破屋就往火堆边跑，也不知道这一天干吗去了。他询问了几句，白隙懒得理他，最后觉得无趣就闭嘴了。
这本该是个平和的夜晚，难得地没有下雨，天气干爽，虽然还是冷到底要好一些。白隙随便捡一些童话故事讲给格里芬听，小家伙的大眼睛在火光下呈现出漂亮的宝石光芒，听得专注极了。李兴业时不时插一嘴，话题渐渐往“制度”大战上靠拢，白隙不耐烦聊这些，干脆拿出无人机展示。
无视李兴业好奇的目光，白隙拿出手势控制器给格里芬演示了一下，把快没电的无人机当玩具，还把控制器给小家伙玩，逗得格里芬第一次大笑起来。
突然，格里芬停下了手，看向窗洞。
白隙顺着看了过去，只有一片黑暗，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格里芬迟疑了下，道，“大概是风。”
他们并不知道，二楼的地板缝隙里，一只眼球正在慢慢融化。同一时间，刻星敦上层区一间教堂主殿下方的小房子里，一位黑发男子正不适地揉着眼睛。
“怎么样？”另一名金发男子问。
“差点被发现，那个孩子果然是短生种，还不知道是什么种族，很敏锐。”黑发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瞳孔里一抹红色渐渐淡去，“另外两个是最普通的类人，看不出什么特别。”
“所以，伪神？”金发神色舒展开来。
“认可。”黑发干脆地道，“另一个可能他们是人。”
金发面无表情了一会儿，猛然发出一声仿佛被掐住嗓子的短笑：“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他用手控制一个东西在空中飞。”黑发淡淡地道。
“这有什么？顶多是个戏法小丑或者法师，了不起巫师而已。”金发不快地评价，“没什么稀奇，我们见过。”
“他把那个飞的东西给了孩子，让孩子控制着在空中飞。”黑发抿了下嘴，“那个无知的短生种几秒内就成功掌握了，魔法巫术不是这么学的。”
小房间里呈现出一片死寂。
“不可能！”金发用力拍着桌子，斩钉截铁地道，“新世界的人为什么要来刻星敦？”
黑发继续添堵：“元塔停在刻星敦了。”
死寂变得犹如实物般浓重。
金发慢慢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冷静的语气：“他做了什么？”
“实际上，没什么。”黑发轻松地道，“从目前打听的消息来看，似乎正在为新房子而奋斗。”
“房子？”金发嘲笑了下，慢慢恢复了面无表情，“他如果是人，根本不需要奋斗，城主会爬在地上舔他的脚趾。”
“也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身份。”黑发漫不经心地道，“我觉得我们最好也不知道，新世界的人一惯很宽容，只要不主动攻击就没事。”
“那不是宽容，是傲慢。”金发半是生气半是恐惧地道，“只要引发他们的损失，哪怕是无意都会被严厉地惩罚。”
“至少没死。”黑发一摊手，站了起来，“我累了，你自己决定吧。”
金发沉默地注视着黑发消失在门后，片刻后，他往地上吐了口痰，骂了一句粗俗的脏话。
白隙准备了一套“如果有其他宗教来找碴该如何自救的预案”，考虑完就把这方面的担忧抛诸脑后了。一夜好眠后，第二天又是个阳光灿烂的晴天，李兴业一大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他没有问，督促格里芬刷牙喝水——这次他带了一些桶装水来，至少保证了刷牙和饮用——来往元塔与下城区越来越困难，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能拖一些日子总是好的。
无人机已经彻底没电了，白隙准备带回元塔去，顺便再取点水和食物，他有点遗憾忘了带锅来，好歹可以喝热水，还能泡个面什么的。嘱咐格里芬继续当监工后，他就带着无人机往城外走去，没想到，以往总是很轻松的路程这一次却“困难”重重：刚一离开下城区就遇上黑压压地人群。
下城区往城外的路很多，白隙一开始以为这帮人是有什么事，还好奇地瞄了眼，这一眼立刻就引来了一声惊呼，瞬间一群人冲了过来。他已经不是初来乍到了，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连眼角余光都不分一点。
身后时不时传来听不懂的叫喊，没一个是古语，白隙根本不想赌，保持着匀速脚下生风，很快就到达了堵马车的路，他顺利融入本就很混乱的道路，借着一辆大型货马车的遮掩恢复了正常的走路，低下头假装是跟车的，看着那群人呼啦啦从身边跑过。
等人跑得差不多了，白隙才假装悠闲地离开，转头换了条路往城外跑去。他不担心格里芬，这小子不会傻呼呼地站着被逮，至于李兴业更不在乎了。他想赶紧回元塔，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如果局面不可挽回了，他还可以用塔把格里芬救出去，他们已经约好，只要塔过来格里芬就会愿意参加考验，满足上塔的条件。
当然，这是最后一招，不到走投无路不能这么干。
一只手突然从右斜方伸过来，把白隙拉进了一间屋子，他正要挣扎，可班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