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小孩子，白隙一边这么想一边伸手摸了把格里芬的头发，短生种还是灰头土脸的，除了吃东西以及必要的谈话从来没有表情，就像一个人偶，但是变化却十分明显。
“你好像长高了点。”白隙打量了片刻后道。
格里芬把脑袋后仰，冰蓝色的眼珠转了转，随即又开始吃。李兴业说的没错，这么吃下去干粮撑不了几天。
“李兴业，我不会给你吃的。”白隙抬高了声音道。
“随便。”李兴业坐在门口，活像个叫讨饭乞丐般，他身上的外套已经不见了，显然是拿去换食物和水了，“还有，叫我凯文！李兴业太老土了！”
白隙可以出城回塔去享受美食，尽管他带不下来，但是保证自己的生存还是没问题的，所有干粮都给了格里芬，至于水，某天夜里他发现格里芬一嘴血，脚边是几只死动物，有老鼠、蝙蝠和蛇……“谢谢，我不渴，你吃吧”是他唯一能说出来的话。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元塔在城外停留得太久了，引发不少人的兴趣，尽管他每天小心翼翼地躲着人进出塔，暴露的风险还是越来越大。
“这么多人去看就没一个想上去参加考验来着。”这句抱怨在白隙心里转悠许久了，还是丝毫无法改变现实。
“你到底为什么要呆在这里？”白隙对李业兴不耐烦了，“你在这里什么用也没有！”
李兴业猛然站了起来叫道：“我只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有什么错？我父母靠着刷盘子把我送上大学，那可是藤校！常青藤！我拿的全额奖学金！你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全中国都找不出来几个！”
这番话虽然不怎么出乎意料之外，白隙却仍然觉得哪里不对：“你不是一心想做美国人吗？为什么没事总要和中国人比？我就假设真的是全中国找不出几个，和美国人有屁的关系？再说了，你在这边搞个屁的事业？杀人放火的事业吗？”
“我不傻！”李兴业怒道，“我们那边很便宜的东西可能在这边是无价之宝，只要我在这边发现值钱的东西，我就发了！东西的价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这个地方，这个，是我垄断的，明白吗？只有我一个人能拿到的货！你知道这有多大的前途吗？”
白隙觉得这货简直不可理喻：“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两边输送的东西价值必须相等，不是真的以重量来算的！而且不是以输送地的价值，是按接受地的价值来算的！也就是说，哪怕在你的世界拿过来的东西价值很小，但是在这里发挥了重大价值，你就必须拿一个重大价值的东西回去！”
“所以我在减少随身物品。”李兴业回击道，“只要我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我是不会帮你的。”白隙冷淡地道，“饿死了我都不会替你收尸，兴业兄弟。”
“用不着，我又不傻。”李兴业怒道，“说了别叫我李兴业，我叫凯文！”
白隙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没想到的是，李兴业还真等来了机会。临近傍晚时，狗啃发的头发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屋子的拐角。他盯了会儿，直到那张脸带着试探的神色看过来，对视片刻后，狗啃发装模作样地走了过来：“晚上。”
白隙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货应该是想说“晚上好”，他想了下，问：“古语懂得人很多吗？”
“嗯？”狗啃发似乎没料到这个问题，愣了下道，“也还好……麦克白，常说。”
白隙有些意外：“你跟他学的？”
“有交易。”狗啃发撇了下嘴，“得说话。”
白隙笑了起来：“那你以后还得学了，我们应该也能做些交易。”
狗啃发来还能是为了什么，黑鞋会没有一股脑涌进来，那必然是来做交易的。他哼了一声，说：“我们要药。”
“你叫什么名字？”白隙问。
“查理。”狗啃发抹了把油光滑亮的头发，也不知道涂了什么玩意儿，“查理·布朗，我有姓。”
“我姓白。”白隙没多想，“你叫我白就好了。”经过各国各地的老外考验，“白”这个发音是最易读的。
“好吧，白。”查理抬起下巴，“药，交易。”
白隙点了点头：“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得到一个真正能住人的房子。”停顿了下，他补充道，“最好能洗澡的。”这个问题他问过塔，得到了“请您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事上”这种回答。
查理扬起一边嘴角，流里流气地说：“那你可就问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