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隙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浑身上下都跑出了臭汗,口渴肚饿,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抬头盯着那行字许久才把意思映入脑中,小声说:“有人吗?”
「我在。」空中出现了标准楷体中文简体汉字,泛着莹莹的蓝色光芒。
白隙盯着字发了半天愣,继续道:“你是谁?”
「塔。」
这个回答等于没说,白隙让脑子放空了一会儿,问:“我是被晋级塔选中了吗?”
「您愿意来。」塔不紧不慢地一句一句显示,「所有愿来者皆可来。」
“只需要站在光束里?”白隙问。
「是的。」
想到这座晋级塔一路过来光束扫过那么多人没一个愿意来的,白隙不禁对这个世界居民的冷漠而惊讶。如晋级塔这样的东西如果出现在地球,就算是闲得无聊每天也会有无数人尝试,但是在这里,几千年了,似乎大家都厌倦了,而且这玩意儿确实非常缺乏神秘感。
白隙吸了口气,脑中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最先当然是怎么离开,其次是离开后是不是还在原地,再次是要不要做塔主,最后是格里芬没事吧?
「本塔按即定路线巡逻中,欢迎任何愿意担任塔主者。」塔似乎在催促。
白隙盯着空中的文字,沉吟了片刻,问:“你上一次举行考试是什么时候?”
「一千六百年三十三天二十一小时三十七分六秒前。」塔显露出一行字。
白隙皱起了眉头,麦克白虽然说的常识不全,但是从语气来看晋级塔是一直在使用中的,持续有人通过这样的“考验”成为“天上人”,一座塔荒废了这么久太奇怪了。
“为什么一直没人来做塔主?”白隙直接问,他就不信了,总不能塔都会骗人吧?
「因为传闻本塔塔主会暴毙。」塔确实不会骗人,只是会乌鸦嘴而已。
白隙沉默了下:“那确实会暴毙吗?”
塔:「历任塔主皆为暴毙。」
白隙:“……”
谈话越来越危险了,白隙干脆站起来在四周晃了晃,脚下的地面是硬质的,运动鞋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黑暗并不是全部,他沐浴在一束温柔的光芒中,提供了走动时的照明。这片空间似乎是有限度的,很快就感觉到了什么:一座华丽的椅子出现在前方。椅背相当高,顶部镶着黄金材质的花纹掐丝,椅垫是天鹅绒的,看上去柔软无比,四条腿卷曲着,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线。
白隙当然想坐而不敢,他绕着椅子转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直到站在背面。椅背很高很直,几乎像是一块门板,与他眼睛高度平齐的位置,一行不懂而熟悉的文字正印在那里,他看过三次这种不认识的文字。
一克不少。
“操!”
白隙忍不住骂出了声,抹了把脸后退一步,盯着文字移不开视线。
“这是门吗?”白隙迫不及待地问,“通往其他世界的门?”
「是的。」塔非常干脆。
“门到底是什么?”白隙觉得有戏,追问道。
「本塔旨在筛选多元宇宙的精英生命,门是必要的通道。」塔并没有任何迟疑地给出了答案。
白隙不解地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塔的回答很快:「为了生存。」
白隙注视着这行字,突然失去了追问的欲望,他现在太渺小了,即使知道了这些宏大的秘密又有什么意义。
“每一座晋级塔都有门吗?”白隙问。
「并不是,门会随机出现在外来人的身边。」塔回复道。
来了这么久,总算是听到一个比较有用的知识,这样说来下次不用再去特别寻找了——如果有下次的话。
“我能离开这里吗?”白隙试探道,“不做塔主的情况下。”
「当然。」塔这次倒是给了点不同的答案,「塔主可以得到许多好处哦,没有任何风险,安全无忧,直达天堂。」
白隙嘴角抽了抽,说:“你的所有塔主都是暴毙的,怎么有脸说安全无忧的?”
塔:「塔主暴毙是正常现象,请不要放在心上。」
白隙:“……”
这地方似乎就这么点大,除了一张座位外什么也没有,白隙逛了一会儿就厌倦了决定离开,问:“我离开时是不是会出现在上来的原地?”
「并不是,我将把您放在巡逻路线途经之处。」
白隙总算是放心了,正准备下去,一直不主动表达的塔居然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浮现出另一句话:「门在随机出现后,如果不使用是不会换另一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