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还没来得及问话，麦克白就用力推了他一下，低声咆哮：“你想死不要拖累我们！”
“那些孩子不是你的家族吗？”白隙反问。
麦克白眼下的肌肉抽搐了下，语气冷淡地说：“是，但是他们已经死了，我们还活着而且并不想死。”
白隙看向朗姆，得到了少年的一个白眼：“即使是我，麦克白也不会来救的，同样我也不会救他，多死一个有什么意义？”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白隙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你还去杀哨……唔！”
麦克白打了白隙一耳光，拉着他疾步而行，换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后才冷冷地说：“你知道这里怎么处理尸体吗？”
“知道，吃掉。”白隙冷冷地回答，“你以为我怕死？”
他们对峙了几秒，朗姆盯着白隙的脖子流出了口水。
“你没有任何能力。”麦克白放松了下去，“只是去送死而已。”
“我知道。”白隙生硬地说，“我知道，只是……”
“只是你看不过去？”麦克白满是嘲讽地说，“看起来这扇门挑选了一个和平的世界。”
白隙没有接话，只是盯着麦克白，他腻烦了挤牙膏般的信息交换，再一次，对活着的厌倦占据了他的心灵。
麦克白叹了口气，抓了抓脸颊说：“那些是贵族的私兵，大概是哪家贵族需要一些女奴，所以叫他们来下城区抓一些，又或者是哪个魔法师需要实验品……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也不会抓有身份的市民，这些孤儿是最好的目标，没有人会为他们出头，士兵也不惹麻烦。”
那一地幼小的尸体不是什么大事。
白隙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你把这些孩子称为家族。”
“我把他们当作家族是因为他们能够为我打探消息。”麦克白胳膊抱在胸口，带着点防备的语气说，“尸体不会打探消息，所以，他们不是我的家族了。”
白隙冷笑一声：“你把善良当作弱点。”
“是的，会害死我们的弱点。”麦克白针锋相对，“这个世界容不下善良同情或者软弱，而你这个废物也没资格拥有这些。”
白隙的眼前猛然充斥着一片红色，仿佛血溢出了眼眶，他不太记得后面发生的事，似乎他挥出了拳头，只记得下一秒躺在地上，看着被建筑分割得奇形怪状的天空。朗姆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口水滴在他脸上，语带期盼说：“我可以吃他吗？”
“吃了你会得病，善良病。”麦克白嘲弄地说，“走吧，让这个废物在这里自生自灭。”
白隙坐起来抹了把鼻血，问：“怎么样我才能报复那些士兵？”
麦克白的脚步没停：“你会死在这里。”
“不，我不会，我会报复那些士兵，为你的家族复仇。”这一刻，白隙并不是对陌生人说的，而是对曾经的自己，他的复仇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我会做到。”
麦克白停了下来，转过身静静地盯着白隙，过了许久才说：“你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脑子里想的却是给不相关的陌生人复仇？”
白隙站直了，说：“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听说过吗？我会变得像木头一样不能控制身体，但是头脑清醒，如果照顾得当我还能活十几年。所以，我不在乎给陌生人复仇，最重要的，这让我能够心平气和。”
这个病名可能大部分比较陌生，但是提起霍金就很好解释了。尽管医生一再强调白隙还年轻，发病早，长期生存可能性很大，并且拿出霍金的例子鼓励，但是白隙很清楚他与霍金大佬间的差别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听起来像某种魔法酷刑。”麦克白哼了一声，“你看起来还挺健康的。”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怎么复仇？”白隙说，“你如果不肯说我得抓紧时间去问别人了。”
麦克白笑起来，露出了洁白的两排牙齿：“你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