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终章（上）【修】
幸亏人群提前被疏散, 否则这种别出心裁展示I讯新科技的行为才是造成踩踏的根源。
伴随着食堂猫的肉垫子一跃而下，回到兄弟姐妹中去，小豹总玩完了一波, 单手牵上CKQ。
二人脱离办公椅穿梭在5D的升降梯内, 他带跑师哥的脚步都透着蓄谋已久。
为了解释方才的一幕，他还对自家师哥神秘地眨了一下眼，又抬起手臂上绑定的联名款反图灵机，下好了一个企业试验版本app。
这个app的名字竟然叫‘在我的bgm里没人能打赢我’音乐播放器。
陈空青研究了一下页面, 发现其功能着实离谱，大致是给你在大脑里随时插段你所需的bgm，别人还听不到, 以便你化身成为《杀死比尔》或者《叶问》的主角。
虽然app不能给你的体能上加满buff。
但有一句话叫心有多大, 梦有多大, 如此一来, 八十岁老太在自己的个人电影里焕发青春都不是梦。
因为在你的bgm里, 别人永远无法打赢你。
白英开口介绍道：
“这是我跟老大saa大一的大作业, 以前是个纯粹用来玩的插件, 每次比赛上场, 我们都用这个来给自己打气，后来我改进了一下, 现在不仅能通过表情计算，配合人的心情变换bgm, AI会让大家用歌曲办法身临其境。”
“这样低落时可以用高兴振作, 上升时也不会忘记低潮, 从年轻到年老, 亲耳听着自己生命里的这些歌, 会比文字和图片带来的感受更直接。”
“就像刚刚这样, 这是你听到的那首歌。”
说完，陈空青和白英拉着手一起摁下面前的粉色播放键。
在他们的瞳孔里，小三角形变成等号，徐徐播放的场景音乐顺着一根进度条移动了起来……一张月亮形的企鹅唱片在雪花中滚动，他们的耳边应景地响起了一首《Love story》。
这次，陈空青又和他一起目睹了方才雪山下的企鹅和海豹，它们原来就是两个人的所有记忆自己生成的歌曲MV。
而很快，拼色的天空上下起了各种各样的糖果冰淇淋。
白英站在他的身边说了一段话。
“我小时候，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大家说他是很有距离感的天才，是冰做的，可我才知道，他是冰淇淋做的。”
“冰淇淋是世界上最甜的东西，虽然刚拿出来时，勺子去碰它会冻得很硬。但只要有人懂得等待它，用自己的手抱着冰淇淋，一定会等到它被自己融化，”
小豹总说着调皮地摇晃着他的手。
二人坐在南极的边缘，闭眼感受彼此世界里唯一一首bgm。
他还一咳，又拍拍胸脯讲述起自己还是小朋友时的心动全过程。
“我始终记得，我和他第一次上场打比赛，所有人认为那次充满希望。但四小时后，我们输了。”
“教练为了这块不该是银牌的回报消沉不已，其他半年打了300场训练赛的人也大哭，大家都伤心极了。我没想到，一个人却没哭，他还安慰着教练和同学。”
“我当时想，他是不难过么。是不会流泪么。并不是。在所有人做不到的时候，他还在做别人的依靠，在哭声中支撑着赛事之后的所有人，鼓励和安慰他们继续走下去。”
“后来，我就开始喜欢他了。也是从他身上，我明白能打败一个人的只有他自己这句话。”
听出这是什么意思，CKQ心里跟着融化了许多，作为临时产品经理，他看罢第一次正式给了正面反应。
“很有趣，起码脚本通知更新，这次I讯用户会给好反馈。”
“……”
“自带别人都听不到的背景音，成为自己世界里的唯一主角，而不是他人的配角也是每个人的梦。”
一只豹盘腿，肉眼可见地开心到捧脸。
“真的真的？”
陈主席不说假话，白工在AI交互上的实力比起他从前的实习生阶段真的进步巨大，是CKQ也会被吸引的程度。
最关键的是，他真的看到了一个个程序代码在白英手上焕发出称作生命的美丽。
陈主席抬头欣赏着他们的歌，淡淡的说。
“我左眼800，右眼900，但我伸手不见五指的近视眼从不看错路。”你一直是我眼睛里的世界第一。
听到师哥讲冷笑话，他师弟笑了。
“既然这样，我们待会儿吃什么？”白英介绍完I讯的新功能之一，又用工作外的口吻弯腰问他。“我们挨着开发组一起坐好不好？”
听着他每一句都以我们为开头，陈空青表示一切随意。可和其他人一开口会提及某个奖项不同，小豹总的共情能力天生出色，一句也不说相关话题。
显然，陈空青是如何的人，他最清楚。
这样骄傲的人是他从小到大的神，经历了那么多，白英无论何时只会坚定信任对方的实力。CKQ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怀疑。
而与其退缩，二人不如将生活过得积极一点，CKQ也早用行动证明过，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把当下的每一刻过的最好。
不过有了刚才电梯里送给自己的那场创意行为，陈空青又有点相信今天的1日记录会值得期待。
尽管，他清楚私人生活一旦暴露在常人视野中会从此不一样。
但赶巧有这么一次机会，希望和他活在光下的小豹总哪里肯放人，更别提，一向低调的CKQ觉得自己突然也想试试。
思考了一下，看海豹满怀信任地等自己，冷漠惯了的帝企鹅抬起毛绒绒的黑色翅膀尖，迈着脚下浅浅的脚印跟着一起走。
它们从皑皑走向远处，和人类世界说起了你好……
“哟，小豹总来了……是不是刚好遇见大神？”
“嗯，我们在电梯遇到了。”
“大帝，你上去找到人了啊！你们快来坐，来吃大家的，哦！已经看过了第一个了？自带背景音的概念是不是很有趣？哈哈，我们还有好多新东西想展示呢……”
和预想中差不多，白英一路握紧陈空青的指关节打招呼，脸上的招牌笑容都没褪去过。
因为他就是要把CKQ介绍给全世界，谁来了都阻止不了他亲口说出自己真的超级喜欢CKQ。
等到二人将周围一群同事们的名字认全，师弟打完饭，坐下抵着下巴观赏师哥吃饭，给他夹菜。
看到桌上有一份提前切开，又用酱画出爱心的牛排餐，陈空青先吃掉那口被爱意包裹的牛排，抬头，他却发现有人望着自己发呆。
“我不可以下饭。”
这只豹一愣。
他用手指使劲挠挠臊红的脸颊。
见此，陈空青心电感应般用手指碰碰一只豹红到耳钉快变色的样子。
然后，他把一人一半的牛排推了推。
“以后每周一我会来。”
而后，又是眼眸中渗出情感的一句。
“从今天开始，我和白英·卢卡斯每天都会一起好好为对方吃饭。”
一只豹睫毛一阵剧烈颤抖，忍下当众表现出更多，立刻说好。
这手拉手的约定更像是回到少年时，陈空青每天下课只会等他出现，师弟也只为喜欢的人打饭菜。
他们终于培养了默契，并各自许诺不再抛下对方，即便有再多困难也要一直在一起。
……
到吃完午饭，没和其他同事多聊，二人提前上了楼。
午休时间没过的白英搂着人一步步接近办公室，他没用手去推门，先将腿一顶。
可对比楼下蜜雪冰鹅和I讯的未来科技化联动，这里的装潢延续卢董事长过去的审美，全是漆黑真皮。
陈空青觉得这作为工作领域外的地方并不合适。
他和白英的父母目前还没正式见过面。
但即便CKQ多数时候待人疏远冷淡，可他也有自重为他人考虑的基本个性。
白英也尊重他爸，知道师哥是怎么想的，马上速度换了一个。
两个有自觉的人这次进了白实习生的临时工作地点。
待关闭声控窗帘后，白英转身锁上门，避免项链刮伤人，又将丁零当啷的链子移动到脖子后头，才把黑衣大神摁到沙发上。
嫌刚才没够，下一秒，白英更没忍住把陈空青抱住了。
明明目前已属于对方，可没分开多久，他又总会希望每时每刻和陈空青在一起……霎时间，额头和唇烙上熟悉的温柔，如同藏起来才能细细观赏一件不世出的艺术品……
这来自对方身上的晃眼感太强烈，让他们不由自主将身体重量倾斜，覆盖……
接着，国内第一罕见的一面出现了。
只见陈空青冷漠苍白的面部依稀泛起红，那对别人有距离感的腰肢任其把握着，泛起一阵惯性上的相贴后仰……又与银灰色发丝的男生吻着。
然后，一切不必多说。
不知多久之后，小豹总的外套被动作幅度搞得掉在了地上，他那件领口超大的两穿涂鸦内搭还滑到了臂弯以下。
彼时，陈主席的耳根，皮肤和嘴唇也彻底熟透，说内心不再懂常人情感都是假的。
他师弟餍足地从他身上用舌尖舔过唇隙，主动撑着胳膊先起来一些，更觉得自己再冲动下去，陈主席可能走不了。
抬起掌心，白英情不自禁地挨上陈空青的脸，去获取耳朵，嘴唇的归属权。他发现……对方只要摘了眼镜后，眼睛立刻呈剔透纯粹的漆黑色，那细腻的睫毛盖住眼睑，鼻梁挺直高傲，正气不带瑕疵的面孔有着矛盾自持和引诱。
师哥怎么这么好……哪里都这么好……而为了能再听一声刚才的喵，师弟分开牛仔裤破洞下的膝盖，俯身困住怀中真正期待的午饭企图获取额外的福利，话语间又伴随着重复的要求。
大神起初自然不允。
再三讨论后，白英装作观察四周敌情，竖起了一根手指。
他‘可怜兮兮’皱鼻子，双手合十地请求。
那发丝洒下深灰，他一把手臂亲昵地环住了CKQ，腿还压着人，把头放在陈空青的肩膀上一个劲蹭。
师弟又不做人了。
CKQ想说你这是以下犯上，他更没想过还得附带一道饭后甜品，小豹总今天这状态明显就是饿的方向不对。
但看小豹总盯着他不仅脸更红了，喉结一阵滚动。
久久，CKQ动摇了。
而说实在的，他们很难做到抗拒对方的种种。相反，肩窝锁骨承载着重量，禁欲高冷的男子仰起脖颈无声酝酿了一会儿，推推肩头，象征性地张嘴了一下。
“……喵。”
陈主席起身顶顶这颗叛逆野性的银渐层头，抵唇询问。
“行了没有？”
可摸摸他精通算法的手指，此豹却说：“再大点声来一次好不好。”又不停耍赖。“我真的好喜欢。”
CKQ被这家伙哄软了。
他这个人冷冰冰保持自律多年。
但到这程度，小豹总开口说什么，他酌情都会采纳。
沉默长达十秒后，有人这次听到了师哥遥远理性的嗓音为自己特别单人放送的三声。
“喵。喵。喵。”
见陈空青忍着脾气一而再地做不符合他本人传言的行为，却没发作，只是挠他一下，就将手搁在眼睛上兀自放弃自己国内第一的大脑。
白英露出满足的笑容，抓起师哥依旧冰凉的手，先合在一起拍拍，又歪头握住后放在自己脸颊的两边。
CKQ得到暗示，但他怎么会不懂有人悄悄遣散群众来折腾他的行为就是故意的。
最关键的，每次使用CKQ这个催化剂后，白师弟就成了心思全写在脸上的豹。
这么想着，抓紧工作间隙的温存，二人交握的手指绕过彼此的后颈，白英俯身陪他安静午休，空气里也好像有了一首独属于此刻的情歌……
……
像是真的为了记录一天的24小时，之后一场具有高自由度的小组沟通工作，差不多是在两点开始的。
通常来说，一个新项目，CEO，产品经理，客户和程序员的看法都会不同。
老板们会希望自家产品没法被其他公司仿制，产品经理在意的是外观和功能抓住客户的眼球，程序员恐惧的就是技术能不能扛住服务器考验。
而I讯多年来最大的经营困难，就是缺一个引起当代人讨论的新社交方式。
要知道，2065年，早已不是人们还在使用手机和笔电的时代，通讯设施的进步意味着打开视觉听觉的窗口早已经扩散至深度社交，此时还想打通人际关系上的新天地，需要空前绝后的创造力。
这次，国内第一既然在。
他又吃了家属餐。
陈大神听完他们的想法，适时给了一个绝对足以颠覆所有人世界观的idea。
他提出了一个名为自闭式社交的产品小建议。
可自因特网诞生以来，大家从来没听说过社交软件针对的用户群体会是自闭式的。
变相代表着项目组的心声，白英第一次学会当面质疑了师哥的意见，还表达出这在当下的不可能实现的现状。
全场对此寂静，心里纷纷想着小豹总牛逼，这是你主动替我们大家问出来。
但大帝不愧是大帝，他下一秒就让大家相信I讯这个app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只见大神先向组员借了一支记号笔。
小豹总伸手把抵住下巴的丢给他。
师兄弟二人倒是挺有配合度。
陈空青也是头一次和白英一起研究如何为未来做出改变。
早上开会，吃了午餐，白英连员工吊牌都没摘，桌上现在有他做项目策划用过的咖啡杯，兜里塞满了和同组组员沟通聊天临时从不忘带的记号笔。
在CKQ的眼里，以前这只豹总带着青涩，是会哭鼻子的少年。
但某些由自信蜕变的基因大概早已经属于他。
当一边眉毛被额前碎发挡住，他的情绪会对喜欢的人扬起的高高的。那片羽毛扇子般碰上的下睫毛浓密，不笑时的瞳孔和唇角确实是冷傲深邃。
白英·卢卡斯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