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蘅感觉自己颈后传来了一阵凉意,汗毛竖了起来。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今天其实是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圈。
她并没有怀疑医生口中的撕裂碾压,在‘监狱长指南’的小册子里有着对于42号异灵在被押到这里之前的介绍:外表粗钝的42号曾经犯下过累累血案,虽然在被关押之前每一次都被及时制止没有出人命,但它的攻击性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个监狱里,所有异灵的危险等级都在“死亡”级别以上,所以她昨天威胁而不真正攻击的行为,实际上实在拿她自己的命开玩笑。
在寒意凛然生起的一刹那,顾蘅忍不住小声嘀咕:“既然这么危险,可你当时也没拦着我呀。”
“是的,”医生垂眸看她,轻轻叹息,“因为那是您的选择。我只能给您建议,却无法左右您的决定。”
顾蘅顿了顿:挑眉问道:“哪怕是死亡决定?”
医生稍稍顿了顿,英俊到极点的面庞在暗色的灯光下仿佛闪着一种非人类的、绝对理性的、冰凉又惊悚的光泽,他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是的。”
顾蘅反而失笑。
出乎医生意料之外的,这位年轻的女孩子边笑边重重点头:“好。”
在经历过自己被强行丢到岛上来的这种倒霉事之后,顾蘅反而觉得医生的这种尊重而不过分干涉的行为让她觉得舒服。
以后在这个岛上或许他们还得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这种克制的劝说和收敛的关心,恰好让他安稳的站在了顾蘅的警戒心以外。
她并不会只因为对方异灵的身份就对他有疑虑和恐惧,相反的,或许和某些丧心病狂的人比起来,面前这位格外英俊的异灵还比他们更友善些。
医生沉沉的望了她一眼:“我不知道您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但我会尽我所能,让您在岛上的生活舒适一些。”
医生把顾蘅送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把手里替她拎了一路的行李搁下来后才转身离开。
关上了房门之后,顾蘅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间窗明几净的房间,在确定了房间里没有摄像头监视器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任自己躺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
这间房间虽然看着略有些陈旧了,但面积宽敞,床很大,还自带有一个相对干净的洗漱间,和楼下破败的景象对比,已经可以算的上是陈设豪华了。
房间里大约是已经有人事先打扫过了,一眼看去既没有灰尘也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顾蘅也不是个挑剔的人,把被子简单的铺了铺,也就很舒服了。
只是在铺床的时候,顾蘅却在床板的最里面看到了一些黑色的印记。
她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木头本身的颜色,但拿指甲刮了刮,却发现似乎是渗入了木板深处的某种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