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不能再有孩子了吗？
程诺面色苍白的捂着高隆的肚子，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用力咬着嘴唇来忍耐阵痛，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低低的痛呼声溢出唇齿，眼泪也大颗颗地往下掉，程诺虚脱地半瘫在后座上，已经被噬骨的疼痛折磨得筋疲力尽，整个人都透着无助和脆弱。
傅清寒紧张地皱着眉，一边开车，又时不时地看向后视镜来观察程诺的状况，心里像是火烧火燎的。
他特意释放了一些安抚的信息素，温声问，“程诺，你现在好点了吗？”
程诺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摇了摇头，小脸皱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大声哭出来，“疼，好疼，肚子要破了……”
肚子已经不复平常的柔软，变的很硬，而且肚皮也紧绷绷的，疼痛还在里面疯狂叫嚣。
“会没事的，别紧张，很快就到医院了。”
傅清寒抿紧了唇，心急如焚，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程诺，只能尽量提高车速，让他能少疼一会儿。
但今天是工作日，这时候又正好赶上早高峰，动不动就堵一会儿，让傅清寒很是恼火，恨不得能直接瞬移到医院去。
在到达医院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傅清寒小心翼翼地把程诺抱起来，心疼地看着他咬破的嘴唇，又加快步伐往医院大厅走去。
这时候程诺也顾不上跟傅清寒保持距离了，无助地抱着他的脖子，强忍着眼泪，呜呜咽咽的喊疼。
傅清寒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温声哄着，“再忍一忍，等一会儿打了麻药就好了。”
程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绵延不绝的疼痛，靠在傅清寒怀里不停抽噎，眼睛都哭红了，“太疼了……”
“马上就好了，你再忍一忍。”傅清寒一边安抚着，一边抱着他加快步伐。
直到把程诺放到产科的平板床上，傅清寒才勉强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医生说过的话，他又克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程诺有创伤性凝血障碍，所以生产的时候，很可能会大出血！
大出血……
医生的话一遍遍的在傅清寒脑海里回响，浑身的血液都像是掺了冰渣子，冷的让他止不住颤抖。
他在害怕，他怕程诺会出意外，怕他爱的这个人会彻底消失。
傅清寒颤抖着握住程诺的手，眼眶也隐隐红了一圈，看着程诺痛苦的模样，心里的那份不安又被无限放大了。
“程诺，你听好了，我已经答应会放你离开，所以你必须要好好的，不许出事……”
说着轻微哽咽了一下，又继续道，“要不然，我不会对孩子好的，你听明白了吗？”
程诺疼的脸色苍白，几乎快要失去意识，可听到傅清寒的话，还是神色慌乱地回握住他的手。
“别…别这样，你…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对他，你…不许反悔……”
程诺满眼哀求的看着他，明明痛的快要虚脱了，可因为放心不下宝宝，还依旧固执地握着傅清寒的手。
“那你要好好的活下来，这次，算我求你行吗？”
傅清寒趴在程诺轻笑着说，声音里夹杂着细微的哽咽声，心里的紧张和害怕，让他根本顾不上面子的问题。
他怕程诺或许根本不想活下来，或许他会觉得这是一种解脱，越这么想下去，他就越觉得慌乱。
程诺疼的说不出话，泪花在眼睛里不停翻涌着，只能咬紧唇朝他点了点头。
傅清寒握着他的手不停用力，又轻轻亲了亲他的手背，最后彻底松开了他，哑声道，“程诺，我们都别反悔。”
“这个，是给…给你的，一会儿再看。”
程诺在被推进手术室前，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叠成方块的纸条递给了傅清寒，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傅清寒的心猛的一疼，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大块，汩汩流着温热的鲜血。
傅清寒神色恍惚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背微微弓着，低下头，遮掩住湿润的眼眶，整个人都散发着无助的气息。
手里攥着程诺留给他的纸条，傅清寒迟疑了一下，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会承受不住，但还是轻轻打开了。
纸条被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娟秀的小字，字体工整好看，就像程诺这个人一样，也带着几分温柔。
傅清寒一字一句的看下去，眼睛微微睁大，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不仅是心口，连带着胸腔，甚至胃都一起绞着疼，他咬牙强忍着才没有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