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保智商。
乔星海和梧桐树肩并肩站了十分钟，秦一白到了。
奇怪的是，他突然换了辆车。
乔星海一打量，端着含羞草安置进后备箱，评价道：“你终于不像个中老年逼王了。”
“我们臭宝远看是个大学生模样，总不能让人以为你傍了一糟老头子。”秦一白逗了逗不会说话的植物，看叶片合上了，又逗会说话的人，“你管这个叫毛毛草？”
乔星海说：“是啊，赔你的——为了一团草成天哔叨叨，烦死了。”
他一脸不耐烦地上了车，额角汗珠还挂着，一动，淌下来缀在眼尾、鼻尖上，秦一白抽张纸给他抹抹，“傻不傻，干嘛非站路边，里面吹着空调等不行么。”
“这里比较好闻。”乔星海指那两排梧桐，“树的味道。”他把纸拿走捏成了团，“我们搞文字工作的人一般都要体验生活，你一个玩石头的粗人你不懂。”
“哦。”秦一白凑过去亲他一ko，吧唧一声，动静很大。
乔星海捂着脸，震惊地看他，演技一流：“天呐，光天化日诶。”
秦一白笑笑，“谁让我是个粗人呢。”
日头彻底烧红西边的云海时，秦一白把含羞草种好了，码在毛毛草死去的土地上。
乔星海在旁边拄着一个小铲子，也没帮上忙，只是认真凑热闹，“你这样不太好吧。毛毛草尸骨未寒，你就结交新欢了。”
秦一白埋头浇水，“新欢喜人，毛毛草已成往事。”
乔星海用小铲子指他，“坏男人。”
秦一白越过铲子，牵上他的手腕站起来，“热死了。走吧，洗个澡去，你头发都馊了。”
乔星海嘴上从不认输，在后面说：“你才馊了，你馊二十九年了。”
以往两个人脱光了往浴室一钻，免不了要洗上一个多小时，等淋漓尽致了，才肯让水珠正经地洗掉一身泥泞。
这次却非常纯洁。
乔星海扒着秦一白的腰往下看，问他是不是不行。
秦一白让他老实点，把他翻个面儿，给他洗头。
脖颈暴露在秦一白面前。
少了乔星海的目光，他能够肆无忌惮地看。
右颈侧的疤已经非常不明显了，只剩下很淡的一个印子。
——是什么东西割伤的，疤痕形状不规则，看上去当时伤的并不深。
——也是，如果是一把刀用力插下去，那这辈子就见不着乔星海了。
秦一白被自己的想象吓得猛喘一声，松开了手。他的呼吸喷在旧伤上，乔星海缩着脖子躲了下。
“别捣乱了，三爷。”乔星海闭着两只眼扭头，“泡泡进眼睛了。”
秦一白赶忙开水让他冲掉，又转身去折腾沐浴ye。打出绵密泡沫时候，秦一白想起上午与老同学见面的情形——
【没见过病人我可不好下结论。不过就你的描述而言，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当然，这不是废话么。我总要知道他经历过什么类型的创伤才好“对症下y”吧。】
【你能做的其实不多，无非就是陪伴罢了。不过老秦我要提醒你，对于症状比较严重的病人，考虑现实情况，是很少有伴侣能真正坚持下去的。假如你不能长期帮助，那我劝你及早收手，否则对他的伤害会是成倍的。】
【心理是很复杂的，同一病症也存在细微的个体差异，但也正是“不同”才能促进我们学科进步嘛。】
【不不，这不能简单地定义为抑郁症或焦虑症，你们这些外行啊，认识还是太浅，一个人只要情绪长时间异常，就给他判定为抑郁、焦虑，其实未必是那样。】
【我建议你不要逼问他关于过去的经历，如果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那对他来说是非常残酷的。】
【四个字，顺其自然。在他主动寻求帮助时，你给予支持，但不要用一种对待病人的方式去谨小慎微地与他相处，那样恐怕适得其反。】
【xin格改变是可能的。你想，就算是一个心理健全的人，他的外在表现——也就是你说的xin格，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老秦，你可不能总沉湎在过去啊。】
“你以后别和我洗澡了秦一白。你好烦啊，本来十分钟洗完，现在半小时了，我想看的直播都快播完了。”
乔星海给自己披上浴巾，又甩了一块给秦一白，瞪着他，表示不满。
秦一白脑子里塞满了老同学的声音，一时手足无措，凭着本能抱上乔星海。怀里的人热乎乎香喷喷，很真实。不是他坐在朋友办公室里，靠着记忆描述的，冷冰冰的一个虚无。
他想，就算前路满是荆棘又怎么样呢，我们和好了，相爱着，再多的艰难也能一点点磨过去。
乔星海不知道秦一白在搞什么鬼，他着急去看直播，便伸手在秦一白腰上一挠，“刚擦干你又抱我一身湿，讨厌。”
袭击完，披着浴巾就跑，到门ko觉得双腿清凉，才想起内裤来。
很没脸地奔回来，把内裤一套，指着秦一白，“收起色眯眯。”
然后就又跑了。
来去一阵风。
没两分钟，秦一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把十分好听的嗓音，如清泉过玉石。紧接着，就是乔星海叽叽叽高兴的笑。
也形容不上来具体什么感受。
秦一白冷笑一声，心想，也许就是痴心付狗吧。
--------------------
乔：谁能不喜欢皮囊好看，灵魂有趣的人类呢（说的是直播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