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良这时候才品出不对来——他不知道?
可后悔也老不及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法往回找补了。
秦一白后来又问了文笙,才知道那光头是个戏迷,兜里很有些钱,舍得往伏cun台砸,追着几位角ti‘an狗似的捧。他看上了文笙,借ko消夜,趁饭局给文笙下套,就有了后面的事。
当文笙说乔星海被对方狠踹了一脚时,秦一白靠着“迷途”外那棵细瘦的小树,像被人兜头揍了一拳,心脏也跟着往下坠,喘不上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无端地想起乔星海有几次半夜惊醒,像被什么吓着似的,极度地恐惧,连他想伸手碰他一下,都躲着不让。
“我在海棠cun能看到月亮了,你那边却下雨了。”
“隔壁开始打地基了。”
“喻大爷早上过来了,给你带的年糕。”
“你说那家臭鳜鱼我去尝了,吃不惯。”
……
直到屏幕上攒满了有去无回的消息,秦一白终于被无奈压出了愤怒,不再在微信上说那些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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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陪我妈去进香,山里瀑布上挂了一道彩虹,好看吗?
-炸鸡真的不好吃。
-我在超市挑了一个榴莲,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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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又下雨了。
乔星海在雨棚下坐着,导演正在旁边抢这点自然的雨势,一副打仗般的姿态。
秦一白发来了一堆条有的没的废话,他每一条都看了好几遍,但一个字都没回。
他猜到什么了。
乔星海想。
一种很难描述的惶恐攫住了他每一根能给出反应的神经。
那么不堪的过去,不能让秦一白看见。
他什么都不能知道。
“干啥呢?能放过你那根指头么,狗磨牙都没你这么磨的。”陶跃把雨披一摘,先坐下端大茶缸子喝了ko凉茶,然后脚一翘,背一靠,“大改的就剩二十多场戏了,咱俩下礼拜就能解放,剩下的赵果能应付。”
“跟你说话呢,乔星海。”
乔星海看她一眼,“懒得动,你回你的。”
陶跃觑着他那一双墨染般的黑眼圈,“你房间不是进蜈蚣就是进蝙蝠,请问你是上这练胆来了吗?”
乔星海不说话了,放平视线,看着远处正淋雨的二位主演。
进组之后,乔星海状态一直不行,成了一根纯干活不吱声的棒槌,眼神阴郁得像随时要刀人,刺得胡胜利都不敢多叨叨,生怕哪天半夜被削了脑袋。
就这么着,熬了一个半月。
雨下到傍晚才停,乔星海回去时候踩着一脚深一脚浅的泥,人不人鬼不鬼地到了酒店。
他把衣服扔在地板上,去冲了个澡,
洗完澡,他突发奇想,上称称了下,发现自己瘦了十多斤,转头再一照镜子——好家伙,客串个瘾君子都用不着特效妆了。
门铃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听着挺着急,但乔星海不想去应门。
磨叽着把内裤套上,他裹件浴袍,光着脚就出去了。
——以为是胡胜利又来冒幺蛾子,却没想门外站着秦一白。
乔星海看他一眼,“进来吧。”
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来。
甚至不想看见他。
但脑子里有一个混蛋在尖叫,企图撕破平静的伪装。
门板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秦一白拽着乔星海刚系上的腰带,把他抱住了。
乔星海垂着手,麻木地想:不温暖,他的外套泛潮,有一股雨的味道……雨好讨厌。
但那些可怕的魔怪,现在看不到了,好像被击退了。
秦一白,你好像是超人诶。
乔星海以前就瘦,不太健康,现在隔着浴袍,秦一白摸着他肩胛骨,觉得硌手。
攒了十万个为什么,现在也问不出ko。
很突然地,他听乔星海问:“谈恋爱吗?”
秦一白低头看他,捕捉到他眼里已经失去光泽的天真。
秦一白挺懵,可有一刹那,他觉得真正要失去乔星海了。
失去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说:“谈呗。”
乔星海解开浴袍,反手拍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做|爱吧,在你能看清楚我的地方。”
秦一白抓着他的手,并不想如此急色。
“我需要一点疼,秦一白。我得知道,你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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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脑子里经常变化的大纲判断,这篇会超20万字,略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