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野生动物是要保护的,那些皮子我们可从不敢收。”收皮人警惕地补充。
我强压兴奋,仔细想了想,从上衣外包里抽出两百块钱:“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看看那些小狼崽,你如果肯告诉我,这钱就给你。”
他看了看钱,把我上下打量着,目光闪烁:“我不知道……”
我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有一分多钟,又抽出一百,语气更加肯定:“你知道!”
他看看我,低声说:“很远……”
我领悟地点点头,把外包里剩下的两百也全摸出来。“带我去,五百,全都给你了。”我边说边把空空的外包里子翻出来给他看。收皮人抠着脑袋,眼珠在我翻出的包里子上转悠。
“不行就算了。”我把钱放回包里,开始以退为进,转身向其他收皮人那里走。
“等等,”他纠结了片刻,用挡风的围巾把嘴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绕到拖拉机后面,卷起拖斗上的几张牦牛皮,腾出点位置,干脆地说,“上车。”
拖拉机开在草原的公路上,头顶烈日,大风刮得我睁不开眼睛,但我的心情却敞亮起来,两天来终于有了确凿的线索,我又喜又忧,喜的是眼看就能到事发地,甚至有可能见到生平从未见过的野狼崽,忧的是不知道见到的小狼崽是死是活。我还想跟收皮人多打听几句,但一张嘴,风沙就嗖嗖地往肚肠里灌。“那些小狼还活着吗?在什么人手里?”我拢着嘴巴冲他后背喊话。
收皮人一心开着拖拉机,捂住的围巾下看不出说话没,或许是拖拉机声音太大他听不见,或许是他回答了,我却听不见。当然,也或许他对我这个奇怪的外来人还有所顾忌。几番喊话问不出个所以然,我也就安静下来,等待着到达的时刻。我满心祈祷小狼们还活着,我总觉得母狼临死的哀嚎是有意义的,我不能让这对狼死不瞑目。在内心深处我总觉得自己与狼有一种神秘的缘分,这缘由得从我十多岁时在红原与狼的一次遭遇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