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以后,已经调到成都的父母想把我安排到机关单位去工作,但我执拗地选择走艺术这条道路。画画是我从小的梦想,人各有志,自己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喜欢四处游历,画我所爱的东西,这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我曾做过十年的美术教师,后来从学校辞职做起了职业画者,多数时候潜心创作,有时画些连环画……生活挺知足。人对物质的追逐总是很难有止境的,我常常见到一些朋友永远在付出时间挣钱,却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那么挣钱为什么?有些富有的朋友羡慕我拥有一份自由,而他们自己却身不由己。其实每个人都有自由,只是他们舍不下用自由换来的太多东西。有时间尝试放松一下吧,如果自信一辈子都有能力挣到钱,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对于一个画画的人而言,感性与冲动常常支配我的行为,而天性倔犟执著的我只要认定了一个目标,便像狼见了肉,想方设法必穷追到底。
寻找小狼或者狼夫妻的踪迹就是我的下一个目标。
中午,顶着太阳赶路,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烫的。当我终于走到公路边时,傻眼了,几乎笔直的公路前后都望不到头,光秃秃的路两旁哪里看得到任何饭店旅馆。间或来往的车都呼啸而过,任凭我怎么招手都不予理会,行色匆匆的人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叫苦不迭,拿出水瓶,节制地喝了一小口水,把画板顶在头上,勉强遮一小片阴凉。我蹲在路边伸长了脖子,等可能停下的车。太阳继续发威,汗水还来不及流过滚烫的皮肤就被烤干了,水泥路面把旅游鞋的胶底烘烫得发软,路中间一只来不及翻面的倒霉甲虫没挣扎几分钟就被烤得酥酥脆脆的。高温蒸烤下,长长的公路尽头渐渐有了些朦胧意味,像海市蜃楼的幻境。
水已经喝完了,上烘下烤,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干”等……终于出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藏族小伙儿,当地人是最愿意停车的,为求助的路人稍作停留也是一种淳朴的信任感的体现,这在城市人中已经很少有了。我老远就跳起来,大叫着猛挥双手,藏族小伙子慢慢停了下来,我赶忙迎上去问他关于狼的事,他摇头,懵然不知。我哪里肯放过这根救命稻草,马上塞给他一百块钱,一定要搭他的车,让他送我到有饭馆的地方。小伙子眯着眼睛笑了笑,摆手把钱推还给我,大方地指了指后座。我感激地跨上了车。
我搭摩托车走了大约几十公里,终于找到一家给货车司机打尖的路边小饭店,我向店主买了些水和干粮。几瓶水灌下去我又来了精神,守在店门口见到路过的人就上前打听,但问了一下午仍一无所获。晚上我在小饭店里狼吞虎咽地扒着饭,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邻桌的老司机教了个方法:“姑娘,你不是还想找皮匠吗?每天清早的时候,一些收皮子的人就会在进县城的路边蹲候。到时候你问问他们。”
一语点醒梦中人!
第三天天刚亮我就搭车往县城方向赶,果然有些藏族人零零散散地蹲在路边,面前的地上摊放着刚收来的牛羊皮。我连问了几个收皮人以后,终于有一个开着拖拉机的收皮人说:“好像是听说过这么回事儿……”
终于有了线索,我兴奋得心都要从胸腔子里面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