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松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我恨你,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接下来的日子,程司柏的日子很不好过。
程司松无时无刻不在找他的麻烦,在他的水杯里放蟑螂,在地上泼油,把他的东西砸了,扔了,把他的衣服剪了,书本撕了......
他总是一副炸毛的公鸡一样,对待他。
程老爷子见家无宁日,在送走程司柏后又送走了程司松,把两个孩子都送去了国外,他总算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出国的要求是程司柏先提出来的。
他像是小大人一样跟他谈判,“爷爷,麻烦你送我出国念书吧,学费我有奖学金,生活费我自己可以赚,我走了,小松也会消停点。”
程司柏毕业后回国,接手了华阳集团。
程老爷子对他很放心,这也算是一个考验,他没想到程司柏会这么快的在华阳站稳脚跟,他的经商天赋,他的管理才能的确很出众。
这一点程老爷子很欣赏。
过了几年程司松也回来了,程老爷子知道他的心思,也曾劝过他,不要活在仇恨里,可是程司松不听,他觉得程司柏就是贪图他们家的财产。
否则为何爸爸当初要设那样的遗嘱?
如果没那个遗嘱,爸爸和妈妈就不会吵架,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程司柏造成的。
没道理他可以好好的活着,还谈起了恋爱。
他承认他起初接近苏远成的动机很不纯,他想借着苏远成的身份靠近许淮意,从而将许淮意从程司柏身边夺走,可是他们两人的感情笃定,而他似乎也爱上了苏远成。
男人炽烈而纯粹。
程司松退缩了,他想改变计划,或者可以摧毁许淮意,以达到让程司柏伤心的目的。
可还没等他真正的开始行动,程司柏找上门来,甚至用苏远成来威胁他。
他当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不管不顾的冲了回去,在爷爷的寿宴上大闹了一场,什么程家的名声,什么家族的荣耀,他都不管了。
结果是,爷爷走了。
程司柏也走了,走的干干脆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偌大的华阳集团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看起来大仇得报,得偿所愿,可是他自己并没有从中得到任何一丝丝的快|感,他仿佛得到了所有,又像失去了所有。
苏远成走了。
事后他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
他甚至去问了许淮意。
许淮意只是轻轻的告诉他,“阿成的性格比谁都刚烈,喜欢你时一腔真心,不喜欢你了,就真的不喜欢了。”
他不喜欢他了吗?
程司松不信。
如果他不爱他,就不会躲着他了。
那天在程司柏的婚礼上,他看到了苏远成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似乎瘦了许多,穿着黑色的夹克,破洞牛仔裤,打着耳钉唇钉,一头红色的头发。
一个人过的好不好,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照片的主角是程司柏和许淮意,两人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在人群里拥吻,苏远成躲在角落里看着一对新人,他的眼里有泪,有羡慕,有祝福,也有落寞。
程司柏顾不得了,他疯了一样的赶了过去。
可却扑了个空。
后来母亲醒了。
他高兴的哭了很久,母亲神志不清的时候总在说对不起,起初他不明白,后来母亲可以动了,身体慢慢恢复,他从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故事本身就是个悲剧。
故事里的人都没有错,可却都在做错事。
母亲当年被坏人欺负,怀了哥哥程司柏,后来又嫁给爸爸,再然后有了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的注定。
母亲的恨,父亲的不甘,他的恨,现在再看都是过眼烟云,只有程司柏一直默默的承受着一切,他不吵不闹,不争不抢,默默的接受着所有的恨,所有的摧残。
程司松觉得他是坚强的。
再次喊他一声哥哥,是在母亲回别墅的家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们哥俩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打了一场篮球赛,在老地方,打了足足半天,两人都累的满头大汗,躺在球场上。
“哥,对不起啊。”
程司柏望着蓝天说,“爷爷说就冲你叫了我那么多声大哥,我都不该恨你,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也从来没想从你那夺走什么。”
“我知道。”
程司松第一次发现天空那么蓝,云啊那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