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知舟开始翻画集的时候，徐司眠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他当初画每一张画的时候都只想着要如何画得更好，没想那么多。
如今他陪着路知舟一页页翻看，看着做出亲亲啦拥抱啦各种亲密动作的自己和路知舟只觉得害羞，而且一想到这些确实是他和路知舟做过的，他就脸红得厉害。
路知舟往后翻了翻，发现了有一些是徐司眠画的素描，画的都是他。再往后翻，还有他和徐司眠的合照，还有几张是他自己的照片，应该是徐司眠偷偷拍的。
这与其说是一本小画集，不如说是两个人的恋爱小册子……是徐司眠一腔热血的喜欢。
路知舟喉头上下滚动，他抬眼看向笑得眼睛弯弯的徐司眠，觉得胸膛里的心脏跳得太快了。
如果路则铭的威胁是要把他关进去，他会认命，关就关吧，哪怕死在里面他也不要跟徐司眠分手。
可是……可是他不能。眼下，他只能妥协。
路知舟把画集贴在心口重重地叹了口气，郑重地许诺：“谢谢眠眠。我一定会好好收好的。”
但是他不知道他连这点愿望都实现不了。这本画集最终还是违背他的意愿，与其他物品一起遗失了。
*
两个人吃完饭又一起轧马路逛了一会，到下午的时候天有点灰蒙蒙的，倒像是要下雨的意思。
路知舟刚好收到短信在看，解锁一看发现是路则铭的提醒——小舟，不要骗爸爸，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后背一阵发冷，不敢环顾周围，他不知道路则铭是不是派人在跟着他，这一刻周围都变得不再安全。
他松开徐司眠的手咬牙回道：你跟踪监视我！？
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来。
【怎么会。爸爸只是知道，你们小年轻分离难免不舍，怕你心软，提醒你。】
路知舟呼出一口气，捏紧手机回。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
路知舟看着路则铭最后那个阴阳怪气的笑脸emoji简直反胃。
他迅速调整情绪，不想让徐司眠察觉。
天塌下来，他扛着就好，他的眠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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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眠抬头望了眼天空，啊了一声。
路知舟心里一揪，牵上他的手温声问：“怎么了？”
“好像要下雨的感觉。”徐司眠垂眼露出有点失落的神情，“我还想和你去坐摩天轮的，看样子要泡汤了。”
路知舟心脏又是一阵抽疼，摩天轮是徐司眠第一次偷偷亲吻他的地方，是他和徐司眠表白然后在一起的地方，意义非同寻常。
就好像圆规画了一个圆，绕了一圈，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你想去，我们现在就去。”路知舟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哄道，“老天爷会赏我们脸的。”
天会让我们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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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摩天轮脚下买完票，刚好赶上一趟准备启动的摩天轮。
路知舟特意挑了一个米白色的轿厢，门上绘着一个小兔子。
徐司眠眼睛亮了亮，有点欣喜地说：“你怎么挑了个跟上次一样的。”
“因为我喜欢小兔子。”路知舟一语双关回答道。
他拉着徐司眠登上了摩天轮，很快，摩天轮启动，悠哉悠哉带着他们往上升。
徐司眠趴到座位的栏杆上隔着玻璃窗去看摩天轮外的风景，他们脚下的城市慢慢变小。
路知舟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盯着他的侧脸看，甚至舍不得眨眼。看久了，就觉得眼眶酸涩。
他闭上眼，喉头滚动，觉得要将已经打了很久的腹稿说出来是那么艰难。
路知舟知道他等会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会化为最尖利的利刃刺伤徐司眠，他又何尝不是。那些话，也是扎在他心上的刀。
他感觉裤子口袋里贴着他的手机震了一下，应该是有短信进来，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发来的。
路知舟睁眼又看了徐司眠一眼，想将他的侧脸永远印在脑海里，无论如何也不想忘记。
然后，他张开嘴，慢慢的，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眠眠，我们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