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么不理我
考试过后，紧随其后的就是家长会。徐司眠趴在走廊栏杆上往楼下看，盯着底下一个个往教学楼走来的家长人影，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有些家长到的早，挤在班门口签到完就拉着班主任说话，几个人寒暄交流的声音吵吵嚷嚷混成一锅粥，吵得徐司眠更加烦躁。
他跑回教室拿了素描本和铅笔橡皮，噔噔噔就往楼上跑，只想短暂地躲开这种与他无关的热闹，熬到家长会正式开始再溜回教室。
他爬上七楼，低着头就要去自己平时常呆着画画的空教室，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拽住了衣角。
徐司眠恍惚地回过神，定睛一看，路知舟叼着根烟正勾着嘴唇冲他笑。
“怎么躲上来了，不下去等人？”他松开拽着徐司眠衣服的手，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侧过头轻轻吐了口烟，然后随意地倚靠在栏杆上。
徐司眠看到他吐烟的动作出于本能地往后躲，很快又顿住，抿了抿唇站到路知舟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抵着笔杆摩挲。
“怎么不理我，不是记得我的吗？”路知舟看着他下意识吸鼻子又皱眉的小动作觉得好笑，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抬手把烟按在不锈钢栏杆上掐灭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糖盒倒了颗薄荷糖剥了丢进嘴里，然后把糖盒递给徐司眠：“烟味熏着你了？别生气，请你吃糖好不好。”
徐司眠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然后从糖盒里拈了一颗，剥糖纸塞进嘴的动作十分迅速，好像慢一秒路知舟就会反悔把糖抢回去一样。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怕呛……”徐司眠含着糖说的声音有点含糊。
“抽烟对身体不好，烟味很难闻，被老师抓到要写检讨。要少抽烟。”他垂眼看见路知舟修长的手指，紧接着一串话就不经大脑从嘴边窜了出来。
说完他就后悔了，以至于目光忐忑地左右乱飘却不敢去看路知舟的表情。
这种话说教意味也太重了，没人会喜欢的。
路知舟看着只差没把后悔两个字写脑门上的徐司眠倒也不生气，顺手揉了一把徐司眠的头发：“我没烟瘾，平时也不怎么抽，偶尔烦得慌才抽一根。”
“哦。”徐司眠干巴巴地张嘴应了一声，好半天憋了句“还是不要抽好一点”，然后攥紧了手里的本子慢吞吞地进了空教室找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
路知舟慢慢悠悠地跟进来，从旁边拖了张椅子隔了张实验桌坐到徐司眠对面，手臂交叉搭在椅背上支着脑袋看徐司眠画画。
徐司眠被他盯着有点莫名脸热，握笔的手都有点软。
他捏紧了笔故作镇定地起稿，想来想就随手勾出一个圆形的轮廓。路知舟一直落在他身上沉静深邃的目光突然就激起了他的倾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