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七唯一说完这话雪国亲昵的蹭他,这几日雪国守在傅长生墓边未曾离开,想来都是思念长生的。不过斯人已逝,莫要再多纠缠才好,活人,是不能停止行走的。
七唯一走了,乔灵均也离开了,回到了朝廷。
夜珩霁见他回来十分欣喜,并找了一次建功立业的当头为乔灵均封相。
世人皆道乔大人年轻有为,也有人说他吹的不正当的风,谄媚之人罢了。这些乔灵均并不在意,一心扑在百姓。
多年后,夜珩霁问他:“这些年,灵均心中可还苦啊?”
如风旅之人的乔灵均轻笑:“百姓安居乐业,甜着呢。”
宦海之间早见惯了飘零,若心无所依,飘去哪里又有何区别呢。
七唯一回到了与君炊遥的住处,啸啸看起来更加庞大了,美人端坐庭院,就着天光在看书。
似乎并没有被发现行踪,七唯一好奇他在看什么如此出神,朝啸啸比了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君炊遥身后抱住他,逗他一逗。
“看什么呐!如此出神,都不知道我回来了。”
君炊遥着实一惊,然后收起书卷道:“《六韬》,虽是日后也许用不上了,但多读些书总能堪破许多人情世故。”
七唯一在身后抱着他转圈,宠溺道:“眼睛才好别一直看书,再给看坏了。”
“就是一直不得光明,才要补回曾经丢失了。”
七唯一心中无奈,反正君炊遥总是有理的那个,自己就是无理取闹的小孩。说起来自己都二十六了,别人家里小孩子都满地打转了,回头看了看啸啸,失望的又转回去。
关于成家立业这个事情缠绕七唯一许久,终于他做了一个众大决定,然后喜滋滋地跑到集市绕了一整天。君炊遥想办法开了一间草药铺子,早出晚归而来,傍晚昏黄的日头,屋内却亮的很,泛红光,他好奇走进,只见七唯一站在高凳上努力挂着红绸子。
“你这是......”君炊遥语塞,不知如何发问。眼前的景象分明就是拜堂的喜庆样子。
七唯一挂好红绸跳下来,一下子跌入君炊遥怀里,他扯过身后两身新郎的喜服,道:“炊遥,你今年都三十岁了,而立之年,不如,你娶我吧!”
君炊遥看着怀里的人怔住了,他不敢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呆呆地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娶我。虽然咱们二人都是新郎服,不过我还是得有个盖头才像是个新娘子......”
七唯一拎着喜服叽叽喳喳的,君炊遥没有仔细去听,只是将他搂的更紧然后覆住那张唠叨的嘴。七唯一轻笑,攥紧喜服勾上君炊遥脖颈。
良久分开,七唯一的面目在红烛映衬下格外动人,君炊遥拿过衣服来,瞧着手里的红盖头,道:“好啊。”
然后将红绸盖在了自己头顶。
“你......”
七唯一很惊讶,他没想到君炊遥会这样做,那他的意思是......
“我嫁你,入你七家的宗谱。从今而后,生死随君。”君炊遥说的坚定,七唯一觉得自己感动的不行,这话是当初说过的,那时闹脾气不愿,没想到还有实现的一天。
“嘁,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啊,若再有人缠着你,岂不是也答应?”
“不会再有人这样了。”
“若是有呢。”
“再也不会有一个张扬轻佻、带我偷食、骗我喝酒,历经戎马苦难豪迈不羁,却不忘为我遮蔽的七唯一了。”
这话竟无来由的令人感动,七唯一吸吸鼻子:“嘁,我怎的也像个娘儿们爱哭了。不过你嫁我,我的家谱却不在了。”
“没关系,我们便是开始。”
或许也由我们结束吧......
一切都张罗好了,二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拜堂。大家都是大姑娘上轿,紧张的直舔嘴唇,哆哆嗦嗦白了天地还给对方脑门留了个豆大的鼓包,七唯一坐在床上,搓着手看着乖巧的君炊遥。
“怎,怎么还不掀。”
君炊遥先发问,七唯一道:“这,这就掀。”
他颤抖双手掀开盖头,怎么说呢,分明就是每日都见的那张脸,却又与往日截然不同,甚至与拜堂前都是不同的。
七唯一咬咬牙,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一把抱住君炊遥,然后默契的不说话,向后仰躺下去。七唯一反复确认眼神,都还是不确定个中意思:“你,今晚,由我......”
君炊遥点头:“你娶我,自然是你来。”
这含羞带怯的样子实在让人欲罢不能,这样的好机会可是失不再来的,近两年没有这样的事有些生疏了,加上紧张什么技巧都忘了,但二人仍然很满足,他们,拜堂了。
次日清晨,君炊遥难得贪睡,七唯一为其温粥,他喜滋滋的将君炊遥扶起,他已经尽量温柔了,但君炊遥还是表现出来明显得不适。
喂了粥,铺子的生意也要换七唯一去打点,他实在没什么做生意的本事,又早早回来了。
回来后想着与君炊遥温存一番,岂料人家不领情只顾看书,七唯一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用了一夜就要抛弃了,还是自己惹到了他,便在一旁趴着。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搭话:“我越来越粗糙,你倒是越来越素静了,难道我是养了只兔子吗?”
而君炊遥的回答也是万万没想到:“难道不是吗?”
这话教七唯一兴奋,道:“哦?那小兔子昨晚胡萝卜吃的可好啊?”
君炊遥翻页的手都停了,然后憋红了脸:“嗯!”
七唯一埋起头笑了起来,浑身颤抖。
入了夜,终于得机会与他亲近,终归是不得不睡在一张床的人。
“炊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嗯?”
“我喜欢你,不是从你救我,不是我偷偷吻你,而是从第一眼,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