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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生当复来归

第二章 生当复来归

离开后的二人找了一处僻静山野,依山傍水美不胜收,便建了一处房屋生活,偶尔下山做做生意,兽皮换赏钱。

这样的日子教他怀念起乔灵均,他诸多时日未回过京城,不知如何了。

想着有些惦念乔灵均,七唯一便启程上路回京了,君炊遥回来时只看到一封手书。

雪国千里神驹,不足十日便到了京城,来到乔记后发现这里一片冷清,经人打听才知道乔老爹去年冬天就过世了,这乔记也就拆了。

七唯一心中惨淡,长生战死,父亲亡故,这对乔灵均来说是多重的打击。七唯一转身上马直奔侍郎府,竟也找不到人。无奈之下顺势入城,几经辗转才见到夜珩霁。

宫中一切似乎都恢复如常,可夜珩霁并不开心,看起来忧心忡忡。

“怎么了?”七唯一问道。

夜珩霁道:“就快到长生的忌日了,灵均他批假回了长生的故乡。而我,不知该如何做。”

七唯一叹了口气,看样子乔灵均过的并不好,可惜了他如此善良玲珑的心性,竟遭此不公。

“我去看看他吧。”

“好,记得小心说话。”

“嗯。”

“我本意,是教他补上庄丞相的位置的。可他如今的样子实在令我担忧,你可以小心询问一下,切莫刺激到他。”

“这我知道,灵均向来坚韧,如今遭受如此大的打击,我会多小心的。”

“嗯。”

夜珩霁看起来平添了些许沧桑,还是要问一问关于承尘的事。

“你和承尘最近如何啊?”

“他啊,呵,还是老样子。不过,总觉得他更喜欢一个人呆着了,明明之前很黏我的啊。”

七唯一的问话又牵扯出另一个烦恼,然后他就听着夜珩霁哭诉了一个时辰。衣服都皱了,七唯一嫌弃的推开他:“好了没,别哭哭啼啼的,好歹是个帝王,别教人看到。我要走了,有事与我书信。”

七唯一快马离开,夜珩霁立刻恢复了冷漠,若说世间最无情,莫过于时间,摸不到见不着,却一寸寸拉扯着人的心与命运,而大多,却难得善终。

年入春末,漫山遍野又开满了鲜花,初来长生的故乡,心中颇为感慨。四处打听走近了,兜转许久才看到自己要找的那间屋子。

上前叩门,屋内人缓缓而来,不过不惑之年的夫妇,却似是耄耋之态,满面哀容。

“伯父、伯母,我是长生的旧友,特意来探望,不知其身葬于何处?”

听到是长生的朋友,妇人眉宇间竟有了些喜气,眼泪潸然而下,道:“竟然还有人惦记着长生啊,唉,这小子运气真好。”

七唯一一时语塞,道:“我们干武营的弟兄都是时刻想着他的,不过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也都在军营了。我运气好,才能前来探看。”

“嘿,这说的什么话,你们忠君为国难得很,老妇人我一时失言了。小兄弟不妨吃了饭再去吧。”

七唯一笑道:“我还是先看看长生吧,我这心里有许多话呢,不知,灵均现在人在何处啊?”

“啊?”二人一惊,似乎并不知道乔灵均的去处,这教七唯一有些心急,问道:“您二位并不知道灵均来了此地吗?”

妇人摇头:“不曾见过啊,灵均他......”

得到肯定的答复七唯一更加心急,连忙安抚长生爹娘,然后奔向所指的墓地。

傅家的墓葬在深远山林,他走到的时候,已层林密布。而后开阔,祖祖辈辈埋葬的地方,一人昏睡在墓碑前。

七唯一从背影便认出乔灵均,周遭好大的酒气,无需掌眼便知道是酩酊之地。

乔灵均安静的趴伏着,怀中抱着酒坛。上次回京,分明看到乔灵均还不是这样,如今竟这般颓废,实在令人心疼又惋惜。七唯一不敢上前唤醒他,乔灵均睡着的眉目中,分明就是欢愉。

可片刻后,又开始落泪,哭着哭着,就醒了......

“灵均......”七唯一突然的出声吓到了乔灵均,他眯着犯花的眼仔细瞧,才确认是七唯一,然后语气颇为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七唯一走到他面前,不言不语,抓住酒坛边缘一扬手一抬头,咕咚咚喝了进去,痛快道:“爽!”

乔灵均不得其解,疑惑地看着,七唯一继续道:“你一直都以这样的方式图爽快吗?”

一句话问的乔灵均羞愧难言,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不该这般堕落,可他无法自抑,就算忙的昏天黑地,脑子里还是会不时蹦出傅长生的脸。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七唯一摸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乔灵均如同被惊醒,下意识地躲开了。

二人僵持良久,乔灵均似乎在回忆,而后泪如雨下:“唯一,我梦见他回来了,我还抱住他了,我抱着他哭。我说不想做官了,要他也别去战场拼命了,我们天涯海角哪里都好。我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他说要我等他,最后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的长命锁断了,我当初还笑他为什么戴这种东西,呵,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可叹我如何醒来了,若是能一直梦下去,多好......”

梦中总有温存,醒来后的墓碑实在太过冰冷,那傅长生三字,也着实令人难过。

七唯一从未听过乔灵均私下里说过这么多的话,原来胸怀大志,也会被摧毁,和心上人一起死在了生杀的战场。想要重拾当年英姿勃发,何其难。

不过七唯一仍要一试,才知道结局如何:“灵均,长生的心意你明白,他死在战场,是自己的志向,你若不想辜负他,也需完成自己的志向。你这般郁郁寡欢,总不能泉下相遇时,教他偷笑了去。”

乔灵均仍是哭着的,却觉得他说的有几番道理。七唯一知道他已然动容,继续煽动:“灵均,人生不过数十载,如此度过实在痛苦,今生为善事行天道,说不定下一世的缘,还能续上。”

“......”下一世啊,多么遥远又无法估量的词,虚无的期待,却教乔灵均心动。他抬眼看着,七唯一握住他的手:“夜珩霁还在等你,我知你心伤,你也不是想自甘堕落才这样。待修养过后,请务必想一想,需要你的百姓。”

七唯一委婉地表达了夜珩霁欲立他为相的意图,多番劝说后乔灵均心境开阔了许多,不过依然笑的勉强。想要表达的都说了,再多就惹人嫌了,七唯一又陪乔灵均做足了时辰,天色渐晚才带回傅家。

乔灵均实在是惹人疼的模样,长生爹娘看了十分心疼,埋怨他如何不直说来了这里。

眼见夫妇如此怜爱乔灵均,七唯一也就放心了,看样子是不必再担心了。又住了几日,边等傅长生忌日,边陪着乔灵均散心。日子过了,乔灵均心中也舒展了许多,七唯一也功成身退了。

临走时七唯一看着雪国,雪国本是自由的马儿,由傅长生驯服才做了战马,这不打仗的日子志不在此的七唯一都有些过不惯,何况从小活在战场的战马。

“你可想留下,或是重回军营啊?”

雪国长嘶,它是说什么都不要离开七唯一的,失去了一次主人,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乔灵均走过来,道:“它很喜欢你,它也知道你要什么。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它都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