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和柳行舟暂时达成共识, 可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即便知道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那又如何?没了本体,他们的力量只会不断削弱, 根本不可能劈开两界之间的屏障。
“不管怎样,还是要试试。他不会放过我们。”
魔神一旦决定下手, 就绝对不会留余地。
“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外界入侵者, 能否趁他们闯入时, 我们过去?”
闯一闯,总好过在这方世界等死。他们身上有本体留下的神魂烙印,根本无处躲藏。
秋葵道:“这些时日你最好同我在一处, 以免被单独找上。”
柳行舟搬到了她所居住处偏殿。
他们本就是一体。在其他人眼中,都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差,无人说什么闲话,只不断忧心自己的将来。
秋葵所在的漆吴山顶,有万鹤笙提前设下的无数阵法。只要不是魔神亲至,一般人无法突破。
秋葵心里隐约闪过些什么,那念头模模糊糊,难以抓住, 只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不断浮现出些画面。
为什么是她留下来?以万鹤笙的手段,她大可以让自己扮成她的模样替死, 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留下来?
漆吴山上这些阵法绝不是一两日能完成的。
魔神迫切希望把所有化身处死,但除了他,其余魔族暂时拿她没有办法……
“你在想什么?”柳行舟问。
他们中间的枢纽断开后,彼此间的感应也变弱不少, 像现在,柳行舟只能感应到秋葵澎湃的情绪, 却无法感知到她具体在想什么。
秋葵喃喃自语:“你说,他既然这么想杀我们,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想到这一点,她眼睛亮得惊人。
是了,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只要他出手,整个太虚门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南洲不会留下活口。
“这只能说明,有什么东西牵制着他……”柳行舟猜测。
“他被某件事拖住了,连化身都无法派出,这些天异族发起的攻势比以往更加凶猛,几乎派出了绝大部分兵力,但他却没有露面……”秋葵越说越激动。“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在意什么颜面,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不该也不会觉得自己亲自动手有什么不妥。”
现在他们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搞清楚是什么拖住了那位,并想办法利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彼此都觉得找到了些希望。
被他们心心念念的魔神此刻确实走不开。在万鹤笙“死去”后不过三天内,天下气运尽注他一身,天地之灵记录他的功德,要让他迅速达成前世未完成的大业。
西域中央,大片黄沙几乎被鲜血浸透,有人的,还有魔的,铲除叛乱不久,沙漠上空仍旧飘荡着血腥味。那些自认为平叛有功的魔将们都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并不敢庆贺,以免被那位魔界至尊找由头发落。
往日灼热透亮的天空被乌云覆盖,冷风瑟瑟,夹杂着潮湿气息,西域昼热夜寒,温差极大,甚少降雨,就连偶尔落下的雨滴也如施舍般少得可怜。若非有修道者手段,凡人也难以在沙漠中存活。像现在这样白日降雨,还是大雨将落的预兆,更加稀有。
不光是西域,其他各洲亦如此。北境开始变得暖和,高耸入云的雪山缓缓融化,逐渐变得低矮,冰冷雪水流入海中,令中海大多妖兽都有些不适应。东境也逐渐变得寒冷,好似北方的雪都开始往它那儿去了似的。
这些变化很快引起了南洲修士们的注意。无他,因为南洲向来四季如春,温暖又湿润,而现在他们也察觉到了寒冷。
“因为魔神将冲击神位。”面对一众修士的慌乱,秋葵平静道。
他在初步调用自己的权柄,试图掌握大陆。
确定下来后,她和柳行舟更加坚定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秋葵到底曾和柳行舟同为一体,在她努力钻研下,竟真的重新和柳行舟建立起了心念联系,两人所思所想,不必说出口,也可让另一方感知到。
秋葵:“等他成功,我们必死无疑。”
柳行舟:“她可曾留下什么?”
秋葵:“我寻过了,只有不少阵盘。”她沉吟片刻,又继续同他在心底说道,“我发现其中一方阵盘有些蹊跷。”
柳行舟:“是什么?”
秋葵:“似乎是传送阵,传送的地方很奇怪,不大稳定,不知通往何处。”
柳行舟:“或许……试试?”
秋葵叹口气:“贸然离开漆吴山,只怕不妥。况且,那阵法难以打开,需要一样至净之物。”
魔族们都虎视眈眈,准备要他俩的命,再者,那至净之物哪有这么好找?
战事吃紧,宗派多年积累全都消耗在了两族厮杀中。
她正郁郁不乐,忽地感应到什么,紧接着,秋葵和柳行舟猛地大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