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皎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看了一圈:“你们东西没带来吗?”
殷玄生并没有多少波动,他身为八件封印之器的原身,除了能感应到诅咒之外也能感觉知道封印之器的存在,这里没有封印之器的气息。
“他们没带来。”他在回答夏子皎。
这淡淡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都精神紧绷,低下头不敢看他,只碧城孙家的公子胆子大一些,沉静的道:“请殷公子息怒,我们并非是存有私心,只是想等一个更适合的机会献给殷公子。”
花修云忙道:“待到他们准备好,便会将一切奉上,我想在仙尊继位大殿上献上来岂不双喜临门,还望殷公子与少君给他们一些时间。”花家家主说着余光扫过殷玄生,他压根不敢看殷玄生,目光恳切的看向夏子皎,带着些央求的意味。
他们需要时间做准备,对于这些家族来说,不止是需要献出守护万年的宝物,还需要献祭自己的血脉,这件事对于一个家族来说,难以抉择的程度和献出宝物是相同的。
夏子皎听他如此说,挑了挑眉:“殷公子有说过要饶恕他们三家吗。”
花修云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之前他们花家之所以能以最小的代价结束这场血脉诅咒的复仇,是那天殷玄生不想让夏子皎见到血,也就是说,花家不是惯例,是特例,成为特例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夏子皎一时的心软而已。
三大家族闻言跪地,吓得瑟瑟发抖,来的时候花修云和他们说夏子皎最好说话,而殷玄生虽然凶残但是并不怎么管事,只要把夏子皎这一关糊弄过去就好了,没想到夏子皎根本不是花修云说的那么好糊弄,这哪里是活菩萨,简直是活阎王。
花修云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位公子,也连忙请罪:“少君恕罪,是修云自作主张,太过于想当然了,只是已经传达下去了,各个家族大约也已经在准备了,若是少君不愿宽恕……那么。”
花修云咬了咬牙,也实在说不出献祭三个家族的话,若是他话在此刻说出了口,这三位公子肯定也要记恨他了,他目光看向夏子皎,看见夏子皎目光冷冷,清丽透彻,正落在他们几个人身上,难道是他知道什么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惊:“若是少君不愿饶恕,三位公子此来,便是为平息殷公子的怒火。”
三人听见花修云如此说,皆是一惊,抬起头来满目震惊:“花修云你?!”
花修云面不改色:“来时我同各家主便商议过此事,还望殷公子与夏公子笑纳。”
“你胡说八道!”
夏子皎回头看了一眼殷玄生,殷玄生看起来并没有多想笑纳的意思,虽然血脉诅咒对他来说很重要,但看起来他对这样的狗咬狗并没有什么兴趣。
目光落在那三人气愤恼怒的神情上:“不必了。”
三人神情一松,回头恼怒的扫过花修云一眼,眼神恨恨,他们在各自家族中也是颇有身份的人,他们是来做投名状的,不是来白送命的。
花修云垂着眼,只当没感受到那三道刀一样利的眼神。
夏子皎看花修云和这三个家族倒是亲如一家了,本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他能为这三个家族做到哪一步,看看他们的利益结合在这短短一段时间里到底已经紧密到了什么程度,没想到他倒是反手就把这三个家族就卖了。
不管他曾经和这三个家族如何,如今裂痕也都出现了。
“至于继位仙尊大典上再奉上剩下三件神器的事。”夏子皎眉头微皱,就听见殷玄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仙尊大典很好。”
夏子皎回头,对上殷玄生的目光,看见他漆黑的眸中似有所思,显出一丝少见的缱绻温柔,心中微微一动:“那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四人领了命,也不敢在偏厅逗留,从厅中匆匆拜别离开,第一次对未来仙尊与魔神的拜见便这样匆匆结束了,虽然结束得很快,但三人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后背都是一层虚汗,转头看向花修云,才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冒了出来。
“花修云,我父亲何时说过要将我们献给魔神!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说这话的人是棣城魏家的嫡子,他冷冷打量着花修云,如果说另外两人还在心中暗暗思量自己是否已经被家族抛弃,他则是想也不需要想也知道是花修云搞的鬼,他是魏家嫡长子,无论嫡庶就只有他一个,他父亲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花修云笑了笑,有些赔笑的意味:“魏公子息怒,这不是为了过少君那一关吗,你也看见了,少君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原是我看走了眼,少君问得那么毒辣,若是我太过回护你们,显得我不忠,也叫少君看出来我们四家早已交好,恐怕叫少君心中不安。”
其余两人听他这样说,心中那一丝担忧自己被家族舍弃的疑虑打消,怒目看着他:“花家主当真是果断,想也不想便将我们推出去了,若是今日少君当真不饶恕我们呢?!”
魏公子冷笑一声:“不饶恕便将我们的性命奉上,总之我们是死在魔神手上,也怪不到花家主的身上,花家主还能在少君面前挣一个忠心耿耿的名头,花家主两面不吃亏,打的好主意。”
他们本就是在家族所在之地万分尊荣的存在,从未受过这样大的折辱和惊吓,此刻都将气撒到了花修云身上,冷嘲热讽不断。
花修云赔笑着不说话,垂下眼眸掩住眼底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