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玉仙君与傲月仙君离开清竹小院之后, 两人在院外并肩匆匆向外走,在鹅卵石道上走出去很远,站在漫道的花树下才停下脚步, 对视一眼都掩不住眼底的震惊和惊慌。
方才他们在自己院中商议了一番,决定不管如何先试探一番魔神的意思,夏子皎就算做了仙尊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他们既然要投靠,自然只会投靠最厉害的那个。
琼玉仙君和别人不一样, 在他眼中那些想要靠夏子皎来制衡殷玄生的都是蠢人,如今殷玄生对待夏子皎的态度的确有几分难以捉摸,但他既然是魔神, 又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被感情制衡,如今他对夏子皎可是留着情面的,众仙府都要奉他为仙尊了,他也并未表态或是展现不悦, 一如既往的冰冷沉默姿态。
可他能把夏子皎捧上去,也能把夏子皎摔下来。
傲月仙君看他不说话,神色顿时不悦了起来:“你怎么此刻又不说话了, 是你提议去拜见殷玄生的, 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 呵,面没见上反倒见上夏子皎了, 往后倒是如何自处!”
傲月仙君怎么不知道琼玉仙君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无所谓琼玉仙君怎么想,他只知道他虽然讨厌魔神,但至少魔神是真正的强者,夏子皎不是, 与其臣服于夏子皎,那他宁愿选择魔神。
琼玉仙君看他如此气愤,冷笑一声:“傲月仙君怎么此刻担心上自处的问题了,先前在待客厅时顶撞少君的不也是仙君你吗。”琼玉仙君拍了拍傲月仙君的肩:“你莫要气恼,这事且往后看,殷玄生此人绝不简单,他前世为魔神,这一世也成了魔修,归根结底仙界到底不是他的地盘,他要当也只能当魔尊,绝当不成仙尊的。”
傲月一怔:“琼玉仙君的意思是?那夏子皎是他的傀儡。”
“自然如此,他做魔尊,再选一个握在手中听他话的仙尊,岂不兵不血刃收服了仙界,那群蠢人还以为他们能用夏子皎制衡魔神与仙界的关系。”
傲月仙君咬牙:“那他选定了夏子皎,这仙尊之位岂不是让他坐定了。”
“道友不知,这魔神降世是有因果在其中的,我等若想扭转将要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若是有人想要做这样的事情,自让他们去做,我们最好的别涉入其中,但对付不得魔神,还对付不了夏子皎吗?”
琼玉仙君心中盘算,这一次他们得罪了夏子皎,恐怕往后有的是苦头吃了,他们本就不是夏子皎一派的,也不是最早投靠的那一批,往后好处自然也分不到他的头上来。
傲月仙尊也想通了其中关节:“只要夏子皎在一日,我们的日子恐怕都难好过了。”尤其他是,已经摆明了和夏子皎结怨了。
琼玉仙君看他神情难看:“你急什么,也不是毫无机会了,魔神想要的是听话的棋子,你说,若是夏子皎不听话了呢?”
人总是有野心的。
琼玉仙君轻笑一声:“那花家不正是一枚好棋吗。”
清竹小院,夏子皎与殷玄生还没说上两句,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少君,花家求见殷公子与少君。”
夏子皎扬声:“花家?”
阿霄道:“来了五六个人,由新家主带来的。”
“让他们在外面候着。”
夏子皎想起方才赵公子和他说花家旁系有异动的事情,但毕竟没有证据,这些人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他还以为他们至少要等到傍晚或者晚上,没想到一个比一个坐不住。
不过花家毕竟是见识过殷玄生手段的人,对两人都颇为畏惧,连求见都十分谨慎的说是求见两人。
夏子皎看向殷玄生:“玄生你去见他们吗。”
花家客气,但他俩无论去了谁花家都不敢有任何意见。
殷玄生微微颌首:“花家带了另外三家的人来,我感受到了他们血脉的靠近。”
夏子皎有些惊讶:“花家手脚倒是快,这么一会就将剩下三个家族全部说服了。”
不过如今大势所趋,那三个家族不服也不行吧。
两人一同出了清竹院,花家人在外面的偏厅中已经等上好一会了,奴仆上了茶与点心,他们却没敢坐着等,看见两人出现在偏厅的门口,神色皆是一肃,快步走上前来行礼。
夏子皎环视一圈,看见厅中的人有些眼熟,是那次在玄风城之外见过一次的面孔,还有一些便全然是陌生的了。
花家新家主是一个年轻的主宗男子,模样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十分成熟稳重,当先道:“修云有幸得到殷公子与少君的赏识,如今忝居花家家主,时刻想着为二位分忧,思来想去对殷公子还算重要的事情便是血脉诅咒之事了,今日特意带来了余下三家的公子。”
说着依次指向那三家的公子,他们都是家中的嫡系,看起来也是器宇轩昂的模样,在两人面前却连嘴都要张不开的模样,似乎是生怕说错一个字就要被殷玄生原地处决,自报家门之后又表忠心,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