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景忍不住轻笑。
这小东西一天到晚以为他惦记的是她那丁点资产。
所以她觉得他的命门是钱?
他想笑。
但是这个时候笑起来有点过分了。
万一她以后都不理他了——
薄总偏头敛去唇畔的弧度,转头换回一脸的平静无波:“你想要世安的股份?”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床上耷拉着脑袋的兔叽立马炸了毛,声音依旧怂怂的:“你就只会和我谈钱。”
“没钱,我就养不起你了。”
薄总忽的一句话,把她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
床上咸鱼躺的小动物突然又活了过来,看他的眼神变了又变。
不愧是薄斯景,有道理。
所以这些流言一定要清干净,还要公司发个声明。
她抓起床头的手机,蹦下床,直接翻了森丽的号码拨了过去。
坐在床边的薄总见她如离弦之箭冲出卧室:?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森丽还没睡,接到温绾的电话时略显讶异:“小温总?你忙完了吗?这几天怎样?”
温绾:“还行。”
如果没有别人出来搞事,那还算是个不错的差旅。
电话那头的森丽踌躇半晌才开口:“今天关于薄总的新闻——”
深秋的雨水微凉,携着一阵阵风吹来的水汽也格外的清寒。
温绾的指尖轻触一下脸畔,有些恼自己的体质一年四季都是偏寒。
手冷就算了,连脸都是冻了的。
温绾伸手呵气:“我看到了,所以,你给我准备好收购的资料,明天我回去要找他们的股东谈谈。”
森丽:“对于这个价格,我怕他们会有异议。”
温绾眉头微颦:“我给的价格只有这么多,如若不是他们的靠山出现了问题,那群老油条也不会有意向来寻求合作了。”
她想了一下,补充一句:“半厘都不不可能少。”
这语气,这扑面而来冷肃的气息,听起来十分十分地熟悉。
森丽有些诧异自家的小温总怎么出去开一趟会就这么果伐——
越来越像薄总了。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森丽那头应了声,转头提醒温绾这几日的行程:
“明天我给您约下午三点的会议,其他的汇报我先推到后天,一共有六个。”
又是开会。
温绾敲了敲泛麻的小腿,撇撇嘴:“关于今天的不利传言——你让我们公关部门出面澄清,连夜加班,加班费双倍。”
森丽:“......好的。”
“外面风大,过来。”不知何时,薄斯景就站在她身后半步远。
“......”温绾回头看他一眼,不为所动。
她似是还在怄气。
就很过分。
很离谱。
明明在帮他,竟然一丁点儿也不上心。
薄斯景看了她一会儿,径直迈腿上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吓得温绾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你不太听话。”男人的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周身的气息把她灌得晕乎乎的。
然后他慢悠悠地走到沙发把她放下,略带慵懒的嗓音再次响起:“温总这般,是决定养我了吗?”
电话那头的森丽像是胡乱吧唧地被塞了一把什么:“......”
森丽:“?”
心下震惊之余,突然感叹这世界对单身狗一点都不友好。
还有,她是听到了薄总的声音吗?
这么禁欲清冷的男人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小温总说话!
肾上腺素狂增!
“我已经让人处理好了,你让你的助手休息吧。”薄斯景握着她微凉的手焐热,低声开口。
眉眼柔和的弧度能看得出他的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
温绾还是有点儿不开心,“真的?”
他轻声:“嗯。”
他今天知道,肯定并确定了。
温绾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
软软的爪子在他的掌心里握了握拳,似乎想要抽出,像是闹了情绪的小奶猫。
本人也像那些软软毛茸茸的小动物,让人想捧在手心里,戳戳。
薄斯景的手微微握紧了些,“听话。”
森丽被冰冷冰冷的狗粮倒了满头,偷偷打了个饱嗝。
大半会儿,对面没有动静,森丽端起手机看一眼屏幕,数字还在跃动着。
温绾闷声:“算了,明天的会议场地准备好。”
小温总这是被薄总的美色.诱惑了?
刚刚沉默的几秒是不是干了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森丽默了默,“好的小温总,早生贵子。”
电话挂断后,温绾后知后觉森丽的话,耳根渐渐漫起燥红的热意。
薄斯景把她的手机放到一旁,“生气了?”
温绾口是心非:“没有。”
不待温绾理清自己的想法,薄斯景倾身上前。
小兔叽警铃一炸,立马抵住他的胸口,有些破音:“你干嘛!”
薄斯景刚洗完澡,浴袍领口微敞,露出光洁紧实的肌肉。
而好巧不巧,温绾的手掌刚好撑在他的胸前,指尖蓦地传来些细腻滚烫的触感。
薄斯景:?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只是想伸手拿在沙发椅上的毛巾——擦头发。
薄斯景哑然失笑,可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头发没干。”
抠出豪华海景房的温绾尴尬至极,脸色涨红,羞赧地一把抓起扶手上的毛巾塞进他手里。
“擦干头发,就去穿好衣服。”
心里猫猫流泪JPG.
妈,这个男人在勾引我。
正转身欲走,温绾的手腕突然被身后的力道拽住,脚步被黏在原地。
薄斯景把毛巾朝她递过去:“帮帮我。”
温绾:“?”
薄斯景一本正经:“够不着。”
他的手完全,完全能够得着。
温绾摸了摸自己的头,明明还在,为什么他要说出这么侮辱智商的话——
既然他这么主动给了台阶,温绾又不可能不下。
抓过他手里的毛巾,温绾站在他身前,遮住他面前一小片光线。
她的白T上有好闻的柑橘清香,淡淡的大马士革玫瑰香水混在一起,有点像在玫瑰园里切开了柠檬的味道。
小兔叽抓着毛巾一直擦呀擦,动作轻柔,又很是轻车熟路的感觉——
薄斯景感觉有些不对劲,指出:“你很熟练。”
难道他的亲亲老婆也这般替人家擦过?
他的眼睑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映了浅浅的阴影。
留意到他眉宇间的神情变淡,温绾哼唧一声:“每回给崽崽洗澡,我也是这样替她擦干净的。”
正在寻找各种可能性的薄总突然疑惑:“?”
下一秒,温绾补充了一句:“方怡家的冬冬也是这样擦洗的。”
可能是把脑子都用光了,连思维系统都有些理不清,温绾先一步解释:“我没有说你是猫猫狗狗的意思。”
薄斯景的眉梢微扬,声线低沉慵懒:“嗯,我知道。”
他撩起眼皮看向窗外淅沥不停的绸雨。
星子不明。
反正现在是晚上。
长夜漫漫。
很多事情能够,
慢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