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酃有了之后可以在塞北安心睹物思人的东西,同他抱怨的话都消了不少。
他魏思渊,当真是个小心眼。
临行,谢偷白前去城门送他。
他二人表面不和,便未曾离的太近。
依旧是在当初魏酃班师回朝时,与他四目相对的那吊角朱雀楼上。
这日,人山人海。
魏酃回塞北平乱的诏书一落定从宫中传出来,成安的街市上人人都听说了魏大将军前去塞北固国安邦的消息。
临走,又是一出万人空巷。
谢偷白就站在当日楼上的那处边角,盯着骑在战马上的魏酃。
四目相对,只有他们自己知晓眼底的深意。
当初那般眼不见为净,今日叫踏雪的马蹄子悉数飞踢踩碎进了地上的尘土里。
魏酃瞧着吊角高楼上披着一身貂裘长袍的谢偷白,忽然生出来许多吝惜。
吝惜,倘若他们当初不加误会早一些认识,便不会有如今这般浓烈的吝惜了。
一眼收回,魏酃高声驾起了马匹,迎着从成安京都城门口照面吹涌到脸上的深秋之风,一骑绝尘。
站在朱雀楼上的谢偷白望着他的背影出了城门,盯成了一个点,再难收回——
“你三言两语人魏将军说走便走了,我真替他提心吊胆。”言子苓从楼上隔间走出来,站到了谢偷白面前。
谢偷白淡淡收回有些放空的眸光,看着他道:“替他提什么心吊什么胆?”他问。
言子苓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当初他劝你回仄州硬生生是说了半个月,软磨硬泡什么死心眼的法子都使了,你说计划有变不回就当真不走了,如今你要他回塞北,当晚他就答应你了,怎么看他都是在你这儿吃尽了亏。”
谢偷白略带鄙视:“你跟三殿下不也一样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是否也该替他提心吊胆着?”
“你......”言子苓吃了个哑巴亏:“你扯上他做什么?”他甩了甩袖子,有些羞恼。
谢偷白淡淡掀了他一眼,说道:“他那日不过就是在谢府门前信口开河了些,你当真生了抵触不愿搭理他了?”
言子苓闻言脸顿然一横:“他说那样有伤风化的东西你也能面不改色的替他说话?”
谢偷白抬了抬眉:“你这可是将我跟魏酃也骂了进去,怎的到你自己这儿,你又变卦了?”
言子苓没懂他意思:“怎么我就将你跟魏将军连着一块儿骂了,他萧成玉跟青楼妓馆的人瞎混,那是他没个正形人如杨花,你二人同他又不一样,为何还扯到一起去了,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