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比如一个明知道作弊不好的人说“我知道那犯规，但是我选择一个满意的结果”一样，太过光明正大，一瞬间还让人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丘一远还能说什么呢，这群人已经很明确了，为了达成目的，已经没有他们所不能失去的。
“最后一个问题……”丘一远停了一下。
“什么问题。”司机缓慢地把车停靠在了外边，车窗是打开的，丘一远一直能看见远处的地平线和蔚蓝的天空。
很干净的蓝色，连云都是纱一样的纯白，看起来很纯净。
丘一远问：“你们想把世界变成什么样？”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我果然，还是不能理解你们啊。”丘一远感叹地说，“其实世界可以不变成这样的，如果我是你们，我找个地方睡上个十年八年的，也不会到处给人添堵。”
“太孤独了，你什么都不懂啊，毕竟你很年轻。”司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他在驾驶座坐着，好像个一动不动的假人。
其实还真是不懂，因为人本来就是那样，感受没法共通，也没办法感同身受，遭受点什么，围观的人都喜欢让人大度。
可“大度”谈何容易呢？
丘一远也靠着窗，没说话。
“太孤独了，也太漫长了。”司机轻轻地说，“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变成了很可怕的东西，我们后来才意识到所谓的永生是多可笑的东西，我们的一切都被时光带走了，只有我们留下了。”
“只有我们成为了时间之外的东西，就好像在一群玩游戏的人里，成为了规则之外的东西，看着别人哭别人笑……”司机说，“只是看着。”
“这么听起来，孤独也不是很可怕嘛。”丘一远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倒是觉得，那是比死还可怕的东西。”这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麻木，连伤心都听不出来多少了，“我忘记了，我已经不会死亡了。”
38. 遥远的理想
不知道为什么，丘一远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其实他早应该跟梁牧白说的，可惜他一直没说，大概疑心太重了。
小时候丘一远就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学生，有点叛逆吧，那时候从外边搬过来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男人，就住他们家附近。
其实说附近那可远了去了，好歹丘一远住的地方还有点人烟气，那家伙住的地方可以说是与世隔绝，除了海浪声，一点人声没有。
附近的海滩是新开发的风景区，海浪比较平稳，也没有大的礁石，他经常开着一辆小摩托去周围的海岸边捡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