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梁牧白在沉睡着，他的身体我妥善放在了容器里，地址就在书里，我送你那本游记。”
“我想知道的是你，这回答也太狡猾了吧。”丘一远胡搅蛮缠，“这个问题不算，重新问一个，你是不是很讨厌这个世界？”
“……”空犹豫了一下，“确实恨过，但是太累了。”说着他垂下了眼眸。
“嗯。”丘一远张开怀抱拥抱他，“我知道了。”
两个空也没做过什么，他们最终都在等伤害他们的人回头，可是到头来期待还是落空了。
丘一远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醒来，大概这一次，他不会再有醒来的机会了吧，多活了这十年，其实也蛮不赖的。
还和一个蛮好看的人交往了，虽然好像他们确实可能是没有什么结果，但是这个人拿自己没办法啊，每一次都为自己妥协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就是丘一远一辈子都在追求的东西啊，能活在某个人的心里。而不是轻巧地像个影子。
“谢谢你。”丘一远抱着他说。
“嗯。”空静静地站着，任凭丘一远拥抱，他的声音落在丘一远的发顶上，“最后还想不想多问点什么，一万个为什么之类的？”
“不要搞得好像要死的那个人是你啊，有什么不舍得的。”丘一远又想了想，“虽然你确实已经死了。”
都是故作坚强，丘一远还是不舍得的，因为得到过什么，所以才会害怕失去，因为丘一远握住过他的手，才会不舍得松开。
“那我告诉你一些小秘密吧。”空轻快地说，“其实我最开始融合的时候挺痛苦的，两个流浪的灵魂是同一个，吃多了有点消化不良，你就这么理解吧。那段时间我天天做噩梦……”
“梦里都是些很悲惨的事，那时候确实很恨，想要报复伤害自己的人。”空顿了一下，“包括这个对我并不友善的世界。”
“后来你改变主意了？”丘一远问。
“点火的人早就死了，我恨的人死得太早了，我来不及做点什么。”空叹了一口气，“后来就单纯觉得很无聊，因为没必要去恨谁，最后都得化成一捧黄土。”
“看得真开。”
“后来遇到了一个人，他很特别，他说世界上总会有人在等着我，有人能拥抱我。”空直视丘一远说，“谢谢你。”
30.方向
应该是久别重逢，最后还是成了道别，丘一远没舍得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