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伞和光
丘一远一晚上没睡好，他怕晚上做噩梦，会进入一个莫名的空间，再然后被关在里面，他特意第二天早到，趴在教室的桌子上假寐。
窗外的光暖暖的，好像身上盖上了一层毯子，他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到了上房覆盖了阴影挡住了光，他撑着头爬起来，手肘撑在桌子上方：“你有什么事吗？”
“学长，似乎没怎么睡好。”秦易不知道悄无声息到了丘一远旁边，坐在桌子上。
“有椅子。”丘一远不冷不热地说。
“可能我喜欢坐高点？”
“那你直接说你喜欢俯视众生的感觉不是更好？”丘一远两只眼睛的黑眼圈看起来很明显，不怎么精神。
“学长，调查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噩梦连连。”丘一远接连打了两个哈欠，眼珠子向右上，斜视着秦易，“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没有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太久没见，过于想念，来和学长打声招呼？”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丘一远莫名其妙笑了，笑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反而毛骨悚然，“我其实很讨厌别人算计和欺骗我。”
“哦？”秦易笑着，琥珀色的瞳孔映照着光，流光溢彩，“那学长，对于这类欺骗和算计你的人，你会怎么样？”
“你猜？”
“学长变了很多。”秦易的手抚过桌子光滑的表面，“以前我为了接近学长，经常来蹭课，老实说，那些课真的很无聊，这辈子都不想上第二次了，但那个时候，学长连对视都不愿意和我对视，也不愿意对话，这么心平气和地聊天，还真是难得。”
“？”丘一远挑眉，“你管这心平气和？”
“勉强算吧，也没有大眼瞪小眼，学长，什么改变了你？”
丘一远愣了一下，什么改变了他，他花了一年，从学院离开之后满世界乱跑，见过很多很多，然后他就改变了。
现在的记忆来说，是这样的。
可是那个少年说，他在丘一远的记忆里，然而丘一远想不起来那个少年了，就好像，小时候那些珍贵的东西，一长大就全部弄丢了。
丘一远失神，一瞬间没办法回答，他改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