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丘一远想问，下一秒，镜子里的人疯狂地变换脸孔，丘一远的瞳孔惊恐地放大，甚至被吓得不住地后退，“你的脸！”
可是镜子里的人似乎毫无所觉，他的暴怒如狂风骤雨，狂风骤雨却结束得很突然，他又捂着脸坐了下去：“他们，是谁？我想起来了，他们是我虔诚的信徒，他们曾经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是……杀了我的人。”
丘一远头痛地按着太阳穴，他心里有什么疯狂地在跳动，他听过，他觉得自己在哪儿听过这样的框架，可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他忍不住觉得对方有点可怜，很想安慰他，可是那个哭着的人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喜怒无常的孩子，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摔碎了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似乎又不需要自己安慰。
镜子里的人把手给拿开了，忽然贴着镜子说：“你知道，那有多痛吗？”
“什么？”
“他们试图用烧热的利刃挖开我的秘密。”镜子里的人忽然扣着胸口说，“但是哪里的痛，都没有这儿痛，我痛得晕死过去，又睁开了眼睛，循环往复，后来，我就到这儿了。”
“你怎么会在镜子里？”丘一远问。
“嗯，有人把我关在这儿了。”镜子里的人咧开嘴笑了一下，“你来的时候见过他吗？”
“来的时候？”可是丘一远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一睁开眼就躺在一张大床上，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白得他几乎要过敏反应了。
丘一远说：“我不记得了，他把我带来这儿的吗？”
“是啊。”镜子里的人说，“你是第二次来这儿啦，你想起来了吗？”
丘一远摇了摇头，心说该不会是那个人打晕了自己，把自己给带过来的吧？那他们俩什么关系？难道是有仇？而这儿是他关人的地方。
“想不起来了。”丘一远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我以前来过吗？”
“来过啊。”镜子里的人说，“以前你快要淹死了，哭着喊着说不想死，他也不舍得你死，所以带你来这儿了。”
“淹死？”丘一远的眉心跳了一下，他似乎要想起来什么，但是一深入要细想，又全部给忘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好像，好像有点记忆。”
“不知道啊。”镜子里的人说，“我对时间没有概念，毕竟对我来说，时间根本就不重要，漫长又很无聊，只会日复一日地待在这儿，哪儿也去不了。”